索額圖當即就衝動的要去找鼇拜算賬,結果去被索尼一嗓子就喝住了:“站住!你也不動動腦子想想,你這麼衝動的去找鼇拜,能有好果子吃嗎?”
索尼沒好氣的看著被他叫住了的索額圖,心話:唉!這個兒子,怎麼都好,可就是怎麼這麼衝動呢?什麼事兒,都是顧前不顧後的!
索額圖被索尼叫住了之後,憤憤不平的站在那裏,很不服氣的樣子;索尼見了,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又說道:“你呀!用用你的腦子好好的想想,你這麼去找他,且不說若真的打起來了,你是不是他的對手;單說說,你可有真憑實據,說是他對柔兒下的毒?如若沒有,你就不怕他反告你個誣陷當朝一品大員的罪名嗎?”
“可是,可是總不能就這麼放過他了吧?這事兒明擺著就是他搞的鬼,對了,還有那個愉妃,那個遏必隆家的閨女;一定是他們聯起手來欺負了柔兒的!”索額圖心有不甘的對著索尼大吼著說道。
“是,我也知道,你說的不無可能;我更知道,曆來後宮都是險惡的;柔兒很可能就是他們聯起手來對付的犧牲品;可是,索額圖,你可知道,在你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冒然作出決定;這樣不但會令你自己身處不利,更會為柔兒的性命帶來隱憂的!”
索尼看著索額圖,其實他的心裏也是五味俱全的;芳柔是他最疼愛的孫女,如今命懸一線,很可能就這麼一命嗚呼了;讓他這個已經一條腿都邁進了棺材裏的長輩,如何能夠不心疼呢?
可是心疼亦如何?當初決定將芳柔送進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去,他就已經想到了,日後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身為臣子的他們,終究是要在國和家之間作出取舍的不是嗎?沒有國哪來的家?將芳柔送進宮去,就是為了成全那個少年天子,將來能夠成為一代明君,給天下一個太平盛世的。
如今他們都早已沒有了退路,為今之計,隻有祈求上蒼,保佑自己那個天真單純的孫女,她能夠吉人自有天相了。
想到此,所以不禁心中一酸,兩行熱淚便流了下來;索額圖見了,有些慌了,他從不曾見過自己的父親,如此傷心難過過的;索尼這個父親,在他的印象中,一向都是威嚴而充滿了智慧的,從來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而如今卻是老淚縱橫的,該不會是自己剛才的話說的口氣太重了,傷了他老人家的信了吧?
想及此,索額圖趕緊跪到了索尼的麵前,低著頭的沉聲說道:“阿瑪,都是兒子不好!兒子惹您老生氣了,是兒子考慮不周,還請阿瑪責罰!”
索尼看著跪在自己腳邊兒的索額圖,輕歎了口氣,繼而說道:“起來吧!不管你的事兒,你以為我的心裏比你好受嗎?說起來,柔兒是你的侄女,可她更是我索尼的孫女,而且還是我最疼愛的孫女呀!出了這樣的事兒,我怎麼能夠不心疼,不為她擔憂呢?”
“阿瑪……”索額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的,但是卻被索尼一揮手製止了,說道:“你下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索額圖看著疲憊的索尼,心裏十分的難受,但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隻好默默的退出了,留下了索尼一人獨坐在那太師椅裏,閉著眼睛,似乎是在冥思著什麼似的!
張榜尋醫的告示,已經貼出去好幾天了;雖然揭榜的人不少,可是真正能夠為芳柔解毒的人,卻是一個沒有;隻因為芳柔所中之毒,中原並不常見,故而知道它的解藥之人,也就微乎其微了。
“混賬,想我大清,泱泱大國,竟然連一個能為皇後解毒的人都沒有嗎?”在貼出了告示的第三日,玄燁終於是忍無可忍的,在禦書房裏,對著跪了滿地大臣和奴才們,咆哮的大吼了起來。
一連幾日來下來,雖然在劉太醫的精心照護下,芳柔已經不再嘔血了;可是卻一直都是氣若遊絲的躺在床上,一點兒生氣都沒有;這怎麼能夠讓玄燁不擔心、不著急呢?
他每日下了朝就會去坤寧宮,探視芳柔的病況;可是每每當他靠近芳柔的時候,他都會控製不住的,嚇意識的伸出自己的手,去探一探芳柔的鼻息;以此來確認她還活著。
這樣的日子,簡直快要讓玄燁發瘋了;看著躺在床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兒,越來越消瘦的身子,蒼白的小臉兒,此刻更是一絲血色都沒有了,著實的令玄燁心疼;那種無助又無奈的感覺,快要讓玄燁崩潰了。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為了他的震怒而發著抖;他們從不知道,一個尚未親政的孩童皇帝,在震怒的時候,竟然也是有著這般,令他們這些個年長者,無法想象的威嚴的!
玄燁看著地下跪著的人們,沒有一個人能夠給自己指出一個希望來的;他的心裏是既憤怒又無奈;他當時真的又有心將他們一個個的,推出午門去問斬了;不過可惜的是,他不是一個昏君,就算他願意為了柔兒而成為一個昏君,隻怕是柔兒也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