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柔在冬梅的提醒下,終於冷靜了許多,趕緊的借助著冬梅扶著自己的力氣,匆忙的起身奔著承祜的房間就跑了去。
承祜病了的消息,在秋菊急急忙忙去傳喚禦醫的時候,就不脛而走了;隻需一炷香的功夫,整個紫禁城乃至是整個京城,就都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了。誰都知道,眼下這個得了病的小阿哥,那可是整個大清朝的至寶呀!
太皇太後、皇太後的心頭肉,皇帝和皇後的心肝兒寶貝,平日裏就都寵著慣著,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主兒;今日這一病,來得突然又勢頭凶猛,太醫院裏麵的所有太醫,都聚在了坤寧宮的暖閣裏,一個個滿頭是汗的,誰都不敢有半點兒的疏忽。
這麼說吧!現在在坤寧宮給承祜看病的這些個禦醫,個個心裏都清楚,自己是在提著腦袋給小阿哥瞧病的。給這樣一個受盡了皇室萬千寵愛的嬌子瞧病,可以說,他們是需要押上一家老小的性命做賭注的;他們的心裏十分的明白,這可不是個一般的阿哥,他可是當今天子眾多子女中,唯一一個令皇帝寵愛至極、喜歡至極的阿哥,而且還是一個由中宮皇後所生的正經八百的嫡傳阿哥!
他的生與死,往大處說,那是要關係到大清朝的江山社稷的;往小裏說,對於這一對年輕的帝後,無疑就是一個天大的打擊。可是,太醫們從被傳喚至此為小承祜瞧病開始,到現在已經開了多種方子,給承祜服下了幾副湯藥了,卻依然還是無濟於事,小承祜一點兒起色都沒有。那一張原本圓嘟嘟的白淨小臉,此時卻被病魔折磨得,通紅通紅的。
“祜兒,我的孩子,你聽到額娘的呼喚了嗎?你聽到額娘再喊你了嗎?我的兒子,我的好兒子,你要堅強起來,你一定要撐下去,額娘不能沒有你呀!啊,對了,祜兒你不是想你皇阿瑪了嗎?額娘已經讓人去給你皇阿瑪送信兒了,他馬上就會回來了,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等著你皇阿瑪回來看你,好不好?好不好呀?我的兒子!”
芳柔看著整整燒了一夜的承祜,心如刀絞一般的疼痛,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芳柔隻得抓著自己兒子的小手,不住的對他說著話,無助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李德全,今兒個什麼日子了?怎麼皇後還沒給朕回信呢?會不會是宮裏出了什麼事兒,牽絆住了她呢?”趕赴湯泉為皇祖母醫病的玄燁,在耐著性子的等待了兩日之後,終於忍不住的對著自己的貼身太監不安的問道。
“嗬嗬,奴才看是皇上多慮了。這才比往常多等了一天的時間,您這就急的亂了心了不是?再說了,皇後娘娘一向做事穩妥,這後宮都被她打理的這麼井井有條了,還能出什麼事兒呀?衣奴才看呀!您這是開始戀家嘍!也難怪,以前您沒大婚的時候,那是無拘無束的,想在外麵多久就呆多久的;如今可不行了,這大婚以後親了政,事情就多了,總是有牽絆不完的事情拖著您。再說了,那會兒沒大婚,也沒有哪個女子能夠拴住您的心不是?現在可不一樣了,您不但有了自己心愛的女子,還有了一個讓您感到驕傲和寵愛不完的嫡子,您說您還能不開始戀家嗎?這事兒放在誰身上,家裏放著那麼一個漂亮溫柔的賢惠妻子,和一個乖巧聰明又伶俐的兒子,誰也不會願意在外麵久居的不是!”
“嗬嗬,但願如你所說,是朕因為太思念她們娘倆了而胡思亂想的吧!唉,不過,朕這心裏這幾日,確實不怎麼安生!總是隱隱的有些心悸,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玄燁聽了李德全的話,自然是高興的開心的。
因為李德全跟著他久了,可謂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了;所以,他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幾乎都能夠說到點子上,說進自己的心坎兒裏去的。隻是,近日來的心神不安之感,多少還是讓他感到了擔心和掛念!
“主子主子,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正坐在儲秀宮矮炕上為自己即將誕生的孩子,做著小衣服的惠貴人芷晴,被自己的貼身丫頭雪兒,從外麵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著跑進來的樣子嚇了一跳。
“死丫頭,你要死啦!怎麼這麼沒規沒距的呢?你是擔心你家主子我死的慢呀?還是覺得你家主子我肚子裏的小阿哥,禁得起你這麼一驚一乍的鬧騰呀?”惠貴人沒好氣的瞪著氣喘籲籲的跑進來的雪兒丫頭,厲聲斥責的罵道。
“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實在是因為出了大事兒,奴婢這才沒了分寸的驚擾了主子和小阿哥!還請主子恕罪!”雪兒見惠貴人大怒的發了脾氣,趕緊跪倒在地的,連連求饒並說明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