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們兩個!不行我就要說!”巫炎追上了兩人,在其耳邊叨嘮著白忘塵如何如何。
但段久年和丘令羽似聽非聽的樣子讓巫炎一下沒了興趣,丘令羽無奈地看著巫炎說到:“行了,人都跟丟了,現在怎麼辦?”
“怕什麼,貓的嗅覺可不比狗差。”段久年說完捅了捅身旁的巫炎,輕挑眉,眼神有些曖昧。看著都讓巫炎覺得腰疼,懶得反駁段久年的話,指著前頭對兩人說到:“跟我來。”
而此時,馮世遷正在朱邁城內的一個小亭子裏看著外頭的漸漸下起的飛雪,輕舞著。一人在此亭子內,聞著清新的空氣,即便寒冷,也覺得心曠神怡。有多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雪雨紛飛,不遠處,見一身著粉白色長袍的男子,手持素傘,正一步步向馮世遷走來。
遠遠地,馮世遷便看到了那個人兒,看著那有些單薄的身板,在風雪之中,向自己而來。
“世遷。”冷渺雨走進亭子放下了傘,馮世遷起身為他拍打掉肩膀上的雪水,畫麵看起來很是美好和諧。但如此美好,卻讓冷渺雨覺得有些不真實。
一把抓著馮世遷纖細的手腕,低頭看著馮世遷那精致的麵容,對視著。良久,馮世遷有些尷尬地別過臉,抽回了自己的手,坐了下來問到:“渺雨,身子好些了麼?”
“你呢?”冷渺雨站在馮世遷的對麵,剛剛一瞬間手心的溫熱被抽走,到現在他似乎還能感受到這淒涼的感覺。
冷渺雨的反問讓馮世遷一愣,但還是搖了搖頭,微笑著:“我沒事。”
“可我有事。”冷渺雨坐了下來,看著馮世遷那一直躲避著自己的雙眸說到,“為什麼還要讓他留下?他是耿清風的人。”
“那又如何?當初你是冷月派的人,如今呢?”馮世遷抬眸,對上了冷渺雨那炙熱的目光後,又慌張地躲開。
冷渺雨微皺著眉頭,眼底的一絲受傷,聲音有些沙啞:“你在躲著我?”
“…”馮世遷低著頭,咬著一唇,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抬頭看著冷渺雨說到:“怨我嗎?是我讓你和冷伯恩之間變成這樣的…”
馮世遷一臉內疚的樣子讓冷渺雨有些吃驚,看著馮世遷,久久才緩過神來,滿是溺愛的笑容看著馮世遷說到:“怎能怨你?生活本就是這麼不稱人意,但我們也不能將其全部放棄。不是嗎?”
冷渺雨笑著,這是這麼多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容,撫摸著馮世遷那有些冰冷的臉蛋兒,有些心疼,但卻很安心。
“…可是我…”馮世遷還是覺得自責,這件事,其實就是從她的出現才會變得如此。是她,讓冷渺雨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世遷,很多事是注定的。就像我注定要失去父親,失去姑姑。不然,又怎麼知道有多愛他們。”冷渺雨很是釋懷地一笑,他想通了,若是一生仇恨陪伴身旁,不如懷念過往,讓愛來得更長久。
馮世遷忽然想起了馮若蓮他們,原來,愛並不是知疼著熱,而是你曾來過。
馮世遷倒是有些心安,隻不過冷渺雨卻有心事並沒有放下,看著馮世遷的笑容,猶猶豫豫,幾番開口,又生生咽下。
“怎麼了嗎?”馮世遷眨巴著眼睛,看著冷渺雨那有些為難的樣子,很是奇怪。
冷渺雨看著外頭的飛雪,又看了看馮世遷,才開口到:“世遷,你真的不愛殘陽了嗎?你和久年…”
冷渺雨還沒有問完,馮世遷便打斷了他的話說到:“別問愛不愛,有時候相愛不僅僅是感覺,還是一種選擇。明知道是錯的,我又何必苦等。”馮世遷的眉間有著一絲哀愁,現在,她隻想好好對段久年,好好對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
時光讓一切都在生長著,最初的馮世遷究竟是如何,他冷渺雨記不清了。他隻知道,馮世遷的成長就像是美玉經過高人的雕琢一般。就像現在,她身後白雪飄飄,就像是為了她在舞蹈。
冷渺雨笑著,他這一生走的若都是錯路,那麼,在這錯路上,他最慶幸的是遇見了馮世遷,陪在她的身旁,從無知到成熟。
馮世遷笑著,溫婉甜美,才明白,當愛人隨風逝去,相思入骨的是過往。這一刻,她隻希望,殘陽能記住的,是曾經她愛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