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三十分,我到了醫院.本來歐明說要我早點到免得主任發現說什麼,可我實在是很困,醒來就是七點了,匆匆洗漱後我隻來得及買了杯豆漿邊走邊喝.按說,七點半到醫院,還是比別人都早的,可是,我剛走進大門,就撞上了華仁,他站在大門口邊的一排報架下,好象在等著我一樣.我心裏有點虛,但還是硬著頭皮和他打招呼.

"小蘇啊,昨天不是你們夜班嗎?你怎麼不在?"華仁倒沒有一句廢話,隻是點點頭,就神色嚴峻的問我,完全沒有平時那麵具般的笑模樣了.

"那個,華主任,我昨晚有點事,跟歐老師請了假,回去了一下."我含糊的說,在腦子裏編著比較正當的理由.我當然不能說是王猛不在,歐明就讓我回去住.

"醫院是不能隨便請假的,我們得為病人負責.以後不是什麼大事不要老請假,真要請假要跟我說一聲,我批準了才行.去吧!"華仁沒有再追問,隻是麵無表情很嚴肅的說.

我深吸一口氣,答著:"知道了主任!"趕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不過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華仁象是專門在那裏等我,他怎麼知道我昨晚回去了呢?不就是一晚不在嗎,他又為什麼這麼嚴肅的樣子,好象很嚴重?

歐明已在辦公室寫交班的記錄了.以前都是王猛或我寫的,根本不用他動手.他隻要在交班會上念念就行了.上一次,連念都是讓我"代勞"的.他看來心情不錯,見我進來,看看表笑笑:"還不晚."我忍不住說:"以經晚了,剛才碰上主任了,把我熊了一頓."歐明一下抬起頭:"你碰見他了?"隨即無聲的笑起來,嘴

角上揚,眼睛閃亮,我有些呆住,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華仁推門進來了:"歐,你得對小蘇負責任,得好好的帶帶她,嚴格的要求她,不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她有事得向我請假,我批準了才行."他還是一臉的嚴肅,幾天來我還沒看見他這樣,心裏有點毛毛的.

"沒有啊,昨天很晚她才回去的,是我讓她回去的.平時也沒說

來就來說走就走,她要是請假肯定得找你了."歐明還是笑著,滿臉的笑容和華仁一臉的嚴肅都讓我想不通.可我隻是傻站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華仁坐在他的老位子上不再說話,隻是狠狠的吸著煙,臉色有些發青.歐明看看華仁的臉色,站起來對我說:"走,蘇,咱先去病房看看."

出了門,一個護士正要進辦公室,歐明一把拉住她笑嘻嘻的小聲說:"沒事別進去找罵,今兒咱頭兒心情不好,準是昨天又和他老

婆吵架了."我剛才的不安和鬱悶心情一掃而光,忍不住笑出聲來,在歐明笑笑的眼神裏,又馬上閉嘴.但我還是不明白,華仁怎麼好象早知道我昨晚沒在?

交接班會開的有些沉悶,以前都是華仁或是護士長江迎在八點整

笑著叫大家來開會,今天所有人好象都感覺到氣氛不對,八點時都規規矩矩的坐在位子上,沒有人說話.華仁還在狠狠的抽著煙.最後江迎在大家的一致注目裏,清清嗓子問華仁:"開始吧,主任?"華仁隻是點點頭.歐明沒再讓我交班,自己簡短的說了昨天的情況.辦公室裏開始沉默.

"我說幾句.咱們科裏的年輕人得加強管理,嚴明紀律.昨天我抽查了一下,才過十二點,值班的護士就在坐著打瞌睡,值班的年輕醫生不在這裏.這是我們的管理有問題,我們要嚴格的要求每一個人.我們的帶教老醫生也要把好關,負起責來,每個人都要有高度的責任感..."華仁終於開口,一手拿著煙不時的用力吸兩口,一手敲著桌子,這"幾句"話他圍繞"紀律和責任"講了半個小時,我開始時還發燙的臉溫度都回複正常了才結束.歐明不時笑著看看我,我麵無表情,卻突然覺得,華仁慷慨激昂的模樣,很象咱們那位偉大的開國領袖.

"別在意,咱主任生氣了喜歡擺擺領導人的架子."護士劉豔豔在我旁邊拉拉我衣角,小聲的說.我看看她,回給她一個淡淡的笑.

"歐老師,你要對蘇藍負責啊,負起責來!"華仁走了,護士們也都陸續離開,高超和吳權對著我和歐明笑.

"一對兒狗,少亂說,人家是才畢業的小女孩呢!"歐明也笑著,看我一眼.

我的臉溫度又上來了,但盡力的控製著:"你們都是我的前輩,我的老師啊,都有責任教我的."說完,我就站起身出了辦公室,再呆下去,我心裏的虛就會暴露無遺了.

在這個雄性氣息太重的辦公室,做為唯一的異性,我常有一種壓力,一點心虛,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不同的幾個男人.我的星座裏,唯一讓我覺得跟我相符的,就是"自我防衛意識強",

在沒有了文斌後,我更常常有不安的感覺,在麵對男性時.所以,我表麵可以裝的無所謂,心裏是很空的,很不堪一擊的.隻是一句話,也會讓我難以承受.

這天有點迷糊,我上午十點半就下班了,在路邊隨便吃了點飯,就回到小屋裏睡覺了.在睡夢中,我還有寧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