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嘭”的一聲被推開了。
“誰呀這是?這麼沒有禮貌!”蘭若如皺著眉頭,被打斷與自家兒子享受天倫之樂相當不滿。
桑樹捂著臉,一步一挪地走到文天朗的病床前,連看都沒看蘭若如一眼。
她把手拿下來,就那麼站在那裏看著文天朗,眼睛一眨不眨。
那已經紅腫的臉頰和清晰的手指印,無一不在訴說著她在出去的短短幾分鍾裏遭遇了什麼。
文天朗大概知道是誰幹的,心一緊,下意識地就想把她拉過來好好看看。可是接觸到她那似責備似嘲諷的眼神時,又忍了下來。
他倒想看看她會怎麼做?
蘭若如則是疑惑,古宛星怎麼還沒回來?可不能讓這個女人跟自己兒子單獨相處,要不宛星更沒有機會了。
想著,蘭若如就起身出去找古宛星了。
而屋裏的兩個人則繼續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先開口。
“啊!”衛生間裏傳出了一聲尖叫,接著響起蘭若如尖利的詢問,“宛星你這是怎麼了?誰幹的?”
文天朗和桑樹都聽見了,各自驚疑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不一會兒,病房門再次被推開,蘭若如和那護理小護士一人一邊扶著古宛星走了進來。
“怎麼了這是?”文天朗皺眉發問。
“你問問她!”扶著古宛星在沙發上坐下,蘭若如氣憤地指著桑樹。
呃?關她什麼事?
文天朗看向桑樹,以眼神詢問。而桑樹則滿目迷茫,完全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話說被打的不是自己嗎?這個女人現在這是要鬧哪樣?
“宛星,你就當著她的麵說,不要怕,蘭姨給你撐腰!”蘭若如給古宛星打氣。
古宛星抬起頭怯怯地看了一眼文天朗,一雙美眸裏蕩漾著一汪清淚,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桑樹緩緩開了口:
“剛才我看桑小姐滿身狼狽地出去了,就想跟著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結果在衛生間裏發生了爭執。
“桑小姐出來的時候因為地滑差點摔倒,我好心地想去扶她一下,結果她一下子就甩開了我的手,我沒站穩,就摔倒在地了。
“然後桑小姐就走了,我想站起來,卻發現腳好像崴了。”
古宛星說完,桑樹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沒見過這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的!
“要不是我出去了及時發現,宛星不知道還要在那冰涼的地上躺多久呢!”蘭若如補充道,然後又轉向桑樹,“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識好歹的女人?”
“天朗哥?”古宛星看著一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文天朗,柔柔地開口道:“天朗哥,你別怪桑小姐,是我自己沒站穩的。”
說完又低下頭,用手揉著腳踝。嘖嘖,那嬌柔模樣,簡直是我見猶憐!
桑樹此刻也看著文天朗,想從他的眼裏看到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他的眼如幽深寒潭,根本看不到一絲波瀾。
桑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這個如惡魔一般的男人,從出現在她的生活開始,糟糕的事情就接二連三地發生,而且越來越離譜。
直到這次車禍,桑樹對他才有了些許改觀。能在危急時刻毫不猶豫地救人性命的人,也壞不到哪裏去。
可是……桑樹無聲地搖了搖頭。
文天朗看到桑樹眼裏的期待一點點逝去,心裏突然變得亂七八糟了。
他很清楚古宛星的把戲,他以為以桑樹的脾氣必然會立刻炸毛,奮力反駁,找出證據力證自己的清白。
他沒想到她會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那眼神仿佛是在問:你想不相信我?
有那麼一瞬間他極想回以一個堅定的信任的眼神,但是最終他什麼也沒表現出來。
桑樹的眼神逐漸變得平靜,甚至連被冤枉的憤怒都沒有了。文天朗看得心裏發慌,這樣的桑樹是他沒有見過的。
桑樹慢慢走到古宛星麵前,屋裏的其他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想幹什麼?”蘭若如一下子護住古宛星,不善地盯著桑樹,“被揭穿了想打人嗎?”
“我隻是想給這位小姐道個歉而已。”桑樹扯出一抹笑,但是因為半邊臉腫著,比哭還難看。
呃???眾人不解!
“小姐,對不起呀!害你摔了一跤!你的醫藥費什麼的我會負責的!”桑樹真的給古宛星道了歉,語氣真誠無比。
“這還差不多!”蘭若如一聽真是道歉,一下子就放鬆了。
古宛星以為桑樹是怕了她了,心裏也很得意,抬起頭對著桑樹笑笑:“沒關係的桑小姐,我真的不怪你,畢竟你也受著傷。”
嗬嗬!還真是“大度”啊!
隻有文天朗知道,這樣的桑樹不正常,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