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深藍色窗簾的縫隙中斜灑進來,給昏暗的屋子裏帶來了一絲光亮。
屋子裏到處是用過的紙巾,男人的西服襯衫和女人的吊帶睡裙安靜地躺在一起。
兩米寬的大床上,光滑的絲質薄被下,兩個光裸著身體的男女正相擁而眠。
陽光慢慢地爬到他們頭上,親吻他們的臉。
女子睫毛輕顫,慢慢地睜開雙眸。
入眼的是一張如藝術家精雕細琢過的俊臉,濃黑的劍眉,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嘴唇。
她轉過臉動了一下,全身酸痛。
摟著她的男人被擾醒了,微眯著雙眼掃視了一下四周,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懷裏的女人身上。
他很詫異的是女人的目光異常平靜,完全沒有以往在這種情況下的憤怒懊悔等情緒,就像昨天晚上的那一場激戰她不曾參與過一樣。
他不由得皺了一下眉。
女子再次動了動,慢慢地坐了起來,然後再掀開被子慢慢地下床,光裸著身子站到了地上。
男人的目光緊緊地鎖著她。她白皙的肌膚上簡直慘不忍睹,全是或大或小的紅草莓。
她雙腿打顫,艱難地走過去撿起自己的睡裙套上,光著腳,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衣帽間。
男人的目光追隨著她,直到她消失在衣帽間的門後。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他的臉上是一貫的清冷,完全看不出情緒。
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他想了想又走進了衣帽間。
樓上相同格局的房間裏,桑樹正背對著衣帽間躺著,呼吸輕淺。
文天朗的嘴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又轉身從衣帽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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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到公司了,這對他這種輕度工作狂來說多少有點折磨。不過文鶴鳴為他的身體著想,三令五申地不準他出現在文氏。
所以當他一出現在文氏一樓大堂的時候,看到他的員工都激動不已,興奮地跟他打招呼。前台小妹幾乎要尖叫了,更有甚者都熱淚盈眶了。
文天朗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員工們居然這麼關心他,一直緊繃著的臉鬆動了許多,還跟和自己打招呼的員工一一回禮。
員工們更是受寵若驚。文總平時都不苟言笑的,這是頭一回跟他們這麼親切。
一時間,大堂裏的員工越聚越多,眼看就要上班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文天朗隻好向大家擺擺手,朗聲說道:“多謝關心,大家一起努力把文氏發展得更好吧!”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句話,但大家都覺得特別地鼓舞人心。
回到闊別一個多月的總裁辦公室,文天朗心裏多少有些感慨。
似乎自從重遇那個女人之後,自己的平靜得生活就被打破了。原以為她可以消除自己的陰影,結果……
文天朗想到昨晚那個美女的話,拳頭幾不可察地握緊了。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隻能在她那裏才能成為男人,那麼即使她千般不情願,他也要用盡手段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裏,他轉身對跟在身邊的齊航吩咐道:“給桑助理打電話,叫她來上班!”
齊航默默地看了文天朗一眼,老大麵有狠絕之色,趕緊執行命令!
桑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間聽到自己的電話嗡嗡地響個不停。她一把將被子拽過頭頂,想繼續睡。結果電話依舊不依不饒地響著。
真是要命!睡個覺都睡不消停!她隻好極不情願地爬起來找到手機摁了接聽鍵。
“喂,桑助理,文總讓我通知你來上班!”電話裏傳出一個公式化的男聲。
文總?文天朗!
上他奶奶個大頭鬼的班!桑樹心裏怒罵。
“請轉告文總,我會把辭職信發到公司人事部的郵箱!”桑樹冷冰冰地說。
那邊突然就沒了聲音,桑樹等了一下,剛要掛斷時,電話裏又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這回有點小心翼翼的:“文總說那你也隨時關注一下‘喬桑’的情況!”
聽到這話,桑樹握著電話的手手指骨節馬上變白了。
文!天!朗!她想罵娘可以嗎?
雖然心裏怒意滔天,可她最後卻隻能頹喪地說了聲“好”。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某狐狸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
桑樹收拾妥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臨出門前進廚房去喝水,才看到母親貼在冰箱上的留言條:桑桑,我出門買菜了,飯菜在冰箱裏,自己用微波爐熱熱。媽媽留。
桑樹突然就覺得如鯁在喉,心裏悲傷又難過。
最近真的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她根本來不及消化,更來不及找個方法去轉移那些負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