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沐雪很愧疚,要不是她把這件事告訴桑桑,她也不會積鬱成疾。當時怎麼就那麼衝動了呢?
文天朗也跟在桑沐雪身後走了進去,看著床上明顯消瘦了的桑樹,他的心裏一陣鈍痛。
他這才離開幾天,她就成了這個樣子?
桑樹幽幽轉醒,首先看到的是桑沐雪焦急愧疚的臉,隨後抬眼卻看到了文天朗。
她忍不住心下一喜,眼裏染上了笑意,可是看著麵前的桑沐雪,那笑意又瞬間斂去了。
桑沐雪低著頭沒看見,文天朗卻注意到了。
他想過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但是桑沐雪在,桑樹肯定不會乖乖讓他抱的。
“我去問問醫生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桑沐雪看著桑樹想看文天朗卻不敢看的樣子,心下不忍,怎麼說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麼能不心疼呢?
罷了,就讓他們再聚一聚吧!
桑沐雪一走,桑樹就趕緊抬眼看向文天朗。幾天不見,他似乎也瘦了一些,卻依然抵擋不了他迷人的風采。
“桑桑!”文天朗快步過來,小心地避開點滴,將她攬進了懷裏。
“文天朗,這些天……”桑樹不知道要怎麼問,她想知道她為什麼沒來看她,盡管這幾天她並不想見他。
“我有事去了趟美國,回頭詳細解釋給你聽。”文天朗簡短地解釋,然後又責怪道,“我不是說了你媽媽的事情由我來解決嗎?你為什麼要想那麼多?現在好了,憂思成疾了!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
桑樹一愣,文天朗雖然是在怪她,可是傻子都聽得出來他語氣裏的關心。
“事情我都知道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手的,無論麵對多少艱難險阻!”文天朗將桑樹擁得更緊了一些,在她頭頂堅定地說道。
“你知道了?”桑樹抬頭對上他的星眸,詫異地問道。
“這是他們上一輩的恩怨,不應該由我們這輩人來買單!放心吧,我會說服你媽媽的!”文天朗看著她的眼睛,向她保證到。
桑樹苦笑了一下,覺得這根本就不可能。
桑沐雪一天沒忘記失去家庭的痛,就一天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而要真正忘卻那些痛苦和傷害,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了。
“那,你的爸爸……”桑樹想問文鶴鳴想怎麼處理這件事,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們家現在也正在鬧矛盾,還是不小的矛盾,又怎麼會來處理這些事情呢?
“我還沒有告訴他!”文天朗如實說道。
“什麼?難道他自己當年做過什麼他自己不知道?”桑樹覺得很不可思議,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文天朗沒有回答她,隻是閉上眼睛感受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
說實話,這些天他一直都沒有睡好,現在溫香軟玉在懷,忍不住就想睡去。
但是他知道桑沐雪還會回來,到時候這片刻的溫存就會消失無蹤。
為了能每天擁著桑樹入睡,他現在要馬上去解決這些問題。
他在桑樹額頭蜻蜓點水式地親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開口:“桑桑,可能最近我依然會很忙,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在我們的婚禮之前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桑樹點了點頭,喃喃地說:“嗯,我相信你!”
文天朗很快就走了,他走了沒兩分鍾,桑沐雪就進來了。
醫生給桑樹開了一些藥,讓她回家靜養著,並且囑咐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隨後就讓他們出院了。
坐在出租車上,桑樹和桑沐雪都望向各自的車窗外,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司機本是個活潑的主,但是看到這種情形也隻好安靜地開車了。但是又覺得壓抑得慌,於是就擰開了車載收音機。
裏麵正在播放一檔真人訪談類節目,節目的內容恰巧就是一位母親以死反對女兒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雙方各不相讓,主持人正在耐心細致地做他們的思想工作。
其中主持人說了這麼一段話:或許我們過去經曆了許多的苦難,但是生活在繼續,如果一味地往後看,看到的將一直是苦難;但是如果轉一下頭,將目光移向前方,或許就能看到希望,看到曙光。
桑沐雪不知道後來母女倆有沒有就這個問題達成一致,但是她卻被主持人那段話深深地觸動了。
她現在應該就是那個向後看的人吧?所以她隻是看到了過去的悲傷和痛苦,忘記了還有美好的未來?
那麼,她不應該再反對桑樹和文天朗的事情了嗎?
可隻是一想到要跟害自己沒了家的人做親家,她的心裏就難受到不行。
老天爺,你為什麼要跟我們開這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