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朗聽了,差點被飯粒嗆到,咳嗽了好幾下才緩過來,隨後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怎麼可能!”這種事他怎麼可能承認呢?
桑樹不相信地撇了撇嘴,不再理他,專心對付眼前的飯菜。
話說她好久都沒有進廚房了,手藝都要生疏了,不過看文天朗吃得挺香的樣子,應該還沒有生疏到多麼糟糕的地步。
“文總,你真的吃得慣這樣的菜?”桑樹再次好奇地問。
像他這種從小在蜜罐裏長大的富家子弟,一定是天天山珍海味變著花樣吃的,怎麼可能吃得慣這種普通人家的家常菜呢?
文天朗白了桑樹一眼,她那明顯不相信的神情讓他很不爽。
“你以為我們能那麼順利地繼承偌大的家業,不吃點苦頭能行嗎?有一個時期,我甚至連這樣的飯菜都吃不上!”文天朗邊吃邊沒好氣地說道。
這是他們小時候,幾個大家族的家長們為了鍛煉他們在極端環境下的生存能力而聯合設計的演練,以防將來遭遇意外不能脫身時自救。雖然那個時候很苦,可是回過頭再去看時,覺得那根本就不算什麼。
“後來我還被扔進部隊裏練了兩年。”文天朗又補充到。
桑樹的神情由疑惑轉為了然,以前也聽過類似富家子弟為防綁架什麼的而接受嚴格訓練的事,現在聽來好像真是這樣。
“你做的菜味道很不錯!”文天朗毫不吝嗇地誇獎了她一句。
“那當然!我專門去學過的!”桑樹難得聽到文天朗的讚美,當下也不謙虛地接受了。
“哦?”文天朗有點意外,他覺得女人都有做飯的天分,從來不知道還有女人專門去學這個。
就像他家蘭大美女,結婚前是個千金大小姐,結婚以後也是豪門貴婦人,但她卻做得一手好菜,將一家人的胃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桑樹做的這幾樣菜,雖然不能跟他家蘭大美女比,卻也有一種家的味道。說起來他已經好久沒回家吃過飯了,都有點想念蘭大美女的手藝了。
“果果和慎慎小的時候比較挑食,我隻好去學做菜,然後變著花樣做給他們吃。好在他們現在不怎麼挑食了。”說起自己學做菜的初衷,桑樹臉上掛著滿足的笑,眼裏閃著母性的光輝。
她眼裏的溫暖的光輝看得文天朗有點呆住了,這樣的桑樹他很少見到。
不過說到兩個小家夥,文天朗黯然了。其實在內心深處,他特別希望他們是他的兒子,可是……這都快成他心裏的一道傷了,每一次想起來都格外難受。
雖然他知道了他們不是他的孩子,但還是忍不住想對他們好,或許僅僅是因為這個女人,又或許是因為小家夥太可愛太招人喜歡,他也說不清楚。
這一頓飯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中慢慢地吃完了,這是難得的一次兩人沒有唇槍舌劍,也是難得的一次氛圍和諧的午飯。
吃完飯,文天朗幫桑樹把碗收到流理台後就被桑樹趕出來了,她嫌他礙手礙腳的。
文天朗隻好走到沙發處拿起茶幾上的報紙,但目光卻時不時地落到在流理台前收拾的女人身上。
這樣安靜美好的氛圍,讓他心裏覺得特別舒服。
“你很享受給我做飯的過程啊?”文天朗看著收拾完了走過來的桑樹,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不過是喜歡而已。”桑樹一愣,隨即淡淡地說。
“你喜歡給我做飯?”文天朗放下報紙,看著桑樹問,語氣顯得有點急切。
桑樹用一種“你做夢”的眼神看著他說:“我隻是喜歡做飯,而不是給你!”
文天朗的手倏地一緊,握在手中的報紙立刻起了褶子。這個女人,能不能不要那麼直接?
桑樹直接無視文天朗那要殺了她的表情,轉身準備出去了。
文天朗騰地站起來,把手中的報紙狠狠地摔在了茶幾上,一把抓住了桑樹的胳膊。
他是不是太慣著她了,才會讓她這麼囂張?竟然敢三番五次地頂撞他、無視他!看來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不會學乖啊!果然剛才那些和諧呀、溫暖呀都是錯覺吧?
桑樹破天荒地沒有立刻掙紮,隻是看了看文天朗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又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他,那眼神裏滿是嘲弄。
文天朗在她這樣的注視下,心中又滋生出那種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無力感和挫敗感。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突然開了,從門口處傳來一聲厲喝:“桑助理,你的男朋友都找到文氏樓下了,你還在這裏跟我兒子拉拉扯扯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