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潔白的宣紙上,鮮活的字形正倚交錯,大大小小,開開合合,線條粗細變化明顯,跌宕有致。
最末一行,也許是有點緊張,寫歪了,歪得簡直要傾倒,但這樣的傾斜並不生硬,反倒更見自由,體現出他的任情恣性的一麵,自成格調。
陣容取勢險峻,她結字造型或倚或正,或重或輕,有“來如雷霆收震怒”之美。她行筆迅捷,用筆有力,發力沉重……
祥世子看著侍從手中的字畫,忍不住嘖嘖稱奇:“將軍府不愧是百年世家,真是臥虎藏龍!向來隻道李督軍天人之才,想不到府上個個身懷絕技!”
金無缺看了看場上的三位絕色佳人,興奮地眼睛發亮:“今日真是大開了眼界,這幅詞作多少錢,我買下了。”
沈清怔了一怔:“……此畫歸妹妹所有,我說得不算。”視線落在李剪秋身上,意思你去應付。李剪秋甚是感激嫂子的不居功,對金無缺微微一福腰,說道:“多謝公子賞識,此詩乃二嫂為二哥所作!自然是送給二哥的!”
邊說,邊把那幅字畫送到了李淩寒手上,隻見那男人,一貫冷酷的臉上有了絲笑意……
“李兄,我願用一千兩買下這副畫。”
“說過了,多少錢都不賣。”李淩寒將畫作卷好了,掖在袖子裏。
“五千兩。”金無缺咬牙道。
“五萬兩也不賣。”李淩寒冷著臉拒絕。
沈清暗自扼腕!真是個敗家爺們!五幹兩都不賣!但麵上依然笑容燦爛,她輕輕扯了扯李淩寒的衣袖……
男人似是知道她的小心思一般,偏過頭皺眉等著她講話。
沈清用眼神表示道—— “二爺,你如果喜歡,回去後讓五妹妹多寫幾幅就是……何必同錢過不去呢!”
沈清討好的推了推他,真是的,難道他不明白,他的錢也有她一份,這樣揮霍,太不會過日子了。
李淩寒瞪了沈清一眼,似在說:“閉嘴!”沈清也來氣了,甩開男人的手,對身後的婆子道:“我去如側!”便轉身走出了人群。
“你在這候著吧!我過去吹吹風!” 沈青交代一下後麵跟著的婆子,便沿著假山往前走,轉過了假山,突然,前麵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
一個偌大的人工湖呈現在眼前,沈清心情大好,順勢坐在了湖邊的石頭上。看著眼前碧波粼粼的湖水,湖中還有許多紅色的錦鯉!
她玩心大起,從岸邊扯了一棵狗尾巴草,來逗弄水中的魚兒……
也許是玩耍的太投入了,腳下的石頭有些鬆動了,沈清也渾然未覺,石頭往下一滑,她的身體也失了平衡,眼看就要撲跌進水裏時!
沈清大驚,心裏頓時思緒萬千——這水可冰了,會不會被凍死!會不會被別人笑話;會不會被李淩寒罵……
沈清完全做好了成落湯雞的準備……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不知從哪兒飛來一個身影,扯住她的胳膊把她從水中帶了出來。
“啊!”沈清失聲尖叫了一聲,下一刻,雙腳已觸到了湖岸。她驚魂未定,張大了眼瞪著麵前的人。
由於夜他正在假山暗影裏,沈清隻知道她是個長身玉立的年輕人,麵目看不真切!
沈清平複了心跳,對那男子微微一福腰:“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那人輕笑一聲,往前走了一步,沈清剛好看清了他的麵目——怎麼是他!金無缺!
此人正含笑看著她,眼神往下,定住了似的。沈清臉一紅低下頭,看到他正看著自己的光腳丫子——不知何時,自己的一隻鞋繡花鞋競不知掉哪去了!
心頭一陣火起:“轉過身去,難道公子不知道非禮勿視嗎。” 金無缺這才發現失儀,背過了身。沈清看到他的後背一陣抖動,心知他在偷笑,不由暗罵。
沈清彎下身子,仔細的尋找自己的鞋子,終於在水中找到了它的下落!沈清用一截幹樹枝,把鞋子勾過來,擰幹了水,快速套在腳上。這才慢慢對那人道:“剛才謝謝你了,你不要回頭,我還沒穿好呢。本來呢是該好好謝謝你的,不過,”她話鋒一轉,“誰叫你眼睛亂瞟的!”
話音剛落,沈清已出了一招,那人壓根沒想到這個差點栽進水裏的丫頭會來這麼一手,還使得一手巧勁,身形一歪就往溪水裏倒去。
隻見他在空中連連扭轉了好幾下身形,一隻手掌對著溪水一拍,半邊袖子濕透,整個人卻借力翻身跳到了不遠處的岸邊。
沈清一驚,這人有傳說中的武功!不可能啊,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整日沉迷於溫柔鄉的人,怎 麼武功會這麼好!
沈清提起裙角,拔腿就跑!——生怕那人,一怒之下,再次把她扔到湖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