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嫣然暗想:若是姨媽想不到好辦法去說服父親,那自己隻有去找左離了……
“行了,別一臉的哭喪樣,你先回去,等風聲過了,咱們就對外說你被休了,同鄭家沒有任何關係的,這就行了,不會礙到名聲。”看她這樣,做繼母的終是於心不忍,唐夫人話鋒一轉,才說道!
唐嫣然的麵色,這才好了起來,衝姨媽撒嬌道:“我就知道,姨媽最疼嫣兒,比娘親還對我好!以後您就是我的親娘!”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小心點,別被外人看見了!”唐夫人甚是受用,笑著說道。
可是唐嫣然卻立在原地不動,唐夫人不解,唐嫣然這才開口道:“娘,孩兒現在……身無分文……這……”
唐夫人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從衣袖中拿出荷包,正想取銀子給唐嫣然,誰知一隻手迅速伸了過來,把整個荷包拿走了……
唐夫人嚇了一跳,拍著胸口叱責道:“你這孩子真是的,嚇我一跳!”
“娘!你看現在天寒地凍的,女兒又有孕在身……”唐嫣然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唐夫人也實在不忍苛刻,隻是歎了口氣,便送她出了門。
唐嫣然打開繡著精致牡丹的荷包,看到裏麵隻有零零碎碎二十兩銀子,忍不住跺了一下腳,皺眉報怨道:“怎麼隻有二十兩?!真是的!真是天生的小家子氣……”
身旁的奶娘吳媽媽連忙哄道:“我的好小姐,你當人人都同你一樣天生貴氣呀!快別生氣了,免得氣壞身子!你這肚子裏懷的可是左家的嫡長子呢!”
花弄影一聽,心情好了許多,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微凸的小腹,笑著說道:“奶娘說的極是,算命的都說我是天生富貴命!我才不會同姑姑她們離京呢!”
“小姐說的極是!但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必須先擺脫那些掃把星!”吳媽媽說道。
“對,現在鄭家簡直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唐嫣然思索再三,最後一咬牙道:“要不咱們幹脆別回去了!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待那些瘟神離開京城再說!”
“還是小姐你聰明!這個法子好!料她們也不會來尋咱們了,他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小姐你懷的是鄭家嫡孫,若是一同回山西,那家中房屋田產至少有您一份!他們應該是巴不得咱們不回去呢!”
事情果然如吳媽所料,鄭家被趕出國公府後,那些個叔叔伯伯,堂兄堂弟,便開始數落起鄭智的不是,都認為是鄭智毀了國公府的基業!
都一至決定將鄭智逐出鄭家族譜,那自然他的孩子也分不到一分田產,不會受到鄭家的庇護……
左丞相府
左離正在書房裏核對著父親交給他的帳本,誰知秋姨娘的丫頭芳草著急忙慌的在門外通報,說是小小姐掉進湖中了!
左離一驚,女兒才三歲,如今可是天寒地凍的!他連忙收好帳本,飛快的走出書屋問芳草:“果兒現在在哪!”
“小……小姐被……被救上來……來了,現在在她院裏!可……可是秋姨娘現在……在公主那裏……”惜草不知是由於害怕,還是緊張,說起話來抽抽噎噎的。
左離急忙趕到八公主的鳳臨軒,一進門就見到跪在地上哭得狼狽的漫秋,連忙上前問是何事,八公主懶得理他,隻吩咐蘭兒將人都領到自個院子裏去,便徑直走了。
左離進屋去一把將漫秋拉起,她身上潮濕一片,嘴唇凍得發白,一副楚楚可憐之態,襯得白香如一支帶雨梨花,美得在人心上狠狠抓上一把。
秋姨娘見左離來了,猛然跪下,嗚咽道:“大人,漫秋是冤枉的……冤枉的……”
左離將她扶起來,理了她的鬢發,將身上的袍子脫下,給秋姨娘披上,心疼道:“究竟是……是怎麼回事……”
漫秋低頭拭淚,“妾……妾如今渾渾噩噩……妾不知……妾不敢……”
左離道:“你直言便是,我怎地能教你受這樣的委屈。”
“妾今日本好好待在房裏,不料……不料一個丫頭來傳話,說是公主在園子裏聽曲,喚妾奉茶去,妾雖心疑,也隻得應是……誰料妾趕到園子裏,並未見公主……然……然後……假山後就傳來小小姐落水的聲音……”她抬頭去,一雙盈盈妙目,眼波流轉,淒惘無助,“妾……妾並不知果兒是如何落的水,但……但……八公主殿下,卻一口咬定,就是我……嗚嗚嗚……”
而左離此時已氣得渾身發抖,隻緊緊攥住了漫秋冰涼發抖的手,恨恨道:“這樣深的城府,這樣惡毒的心思……定不能就這般如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