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憂心地看了她一眼,朝夫人福了禮,便匆匆去了。
這時屋內隻有跟著李淩寒過來的四個親兵了,沈清朝他們揮了揮手,溫和地笑著道,“去歇著吧,大人讓我先照顧著。”
李淩寒臉色不好,看得她說此話也並未說話,待到人一退下,他才冷著臉道,“就你這樣還想照顧我?”
“嘔……”沈清又是一陣吐,把李淩寒駭得臉又黑又臭,遲疑得半會,便站到她的身邊,拍著她的背,便又對著門外吼,“還不快大夫叫過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是怎麼照顧夫人的?”
聽著他急氣敗壞的聲音,沈清想安撫他,無奈胃裏的酸味一股一股地往上湧,讓她根本停不下說話。
等嘔完這陣,心裏總算好受了點,她用水漱了漱口,看向了李淩寒,見他皺著眉看她,她便笑了,笑著問他道,“您可是舍得回來了。”
李淩寒惱道,“休得胡言。”
“我沒事。”沈清扶著他的手臂起身,對他道,“咱們回屋罷,給您換身衣裳。”
“你坐著,待大夫來。”李淩寒把她的手甩了,走到一邊,把身上那件沾著沙的披風摘下扔到了一邊,才走得回來在她身邊坐下。
沈清見罷,給他倒了杯水,見他接過一口氣就把一口喝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見他連喝了幾杯才沒去拿那水杯,她才拿著帕子去拭他的嘴角。
李淩寒抬頭看得她的臉一眼,就半倚在了椅子上,由得了她替他擦拭。
這廂他們等得一會,棍子便拉了氣喘籲籲的大夫來了,那大夫坐在親兵給他搬來的椅子,連歇了好一會的氣,才停止喘氣,朝得李淩寒與沈清行禮。
“行了,先給夫人看看。”李淩寒不耐煩地一揮手,拿過沈清的帕子,拉過她的手,把帕子蓋到她的手腕上,道,“快些。”
那易大夫也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了,自知他的脾氣,當下也不廢話,就伸手探上了脈。
過得一會,他低頭朝得那盆子嗅了嗅,當下就掀袍而跪,朝得兩人肅容道,“恭喜大人,恭喜夫人,夫人有孕了,日子怕也是有一月有得餘了。”
沈清在先前看他看向盆子時,已經突然有點了會了,所以聽得這話也隻小驚訝了一下,不過手卻還是下意識地摸向了肚子。
這下,李淩寒卻沒說話,他低頭看得沈清的肚子,再看看她的臉,說,“怎地吐得這般厲害?還瘦成了如此之樣。”
“這是孕吐,待到後麵不那麼反胃了,也就好些了。”易大夫忙回道。
“起來罷,地上石板涼。”見李淩寒開口,沈清笑著出了聲,她又摸了摸肚子,再看向李淩寒,微微笑著與他道,“二爺,就讓夥房給我煮點清粥喝喝吧,那個管用……”
李淩寒看著她那與平常無二致的樣子,微皺了眉,但頷了首。
過了一會,廚房送來粥,沈清喝完兩碗還有些想吐,但還是強忍了下來,李淩寒剛與大夫談過,知她這反應怕也是累出來的,待她喝完粥,他把剩下的喝完,便牽了她的手,慢慢地朝得他們的臥房走去。
沐浴時,他也不敢多折騰,隻是摟著她,雙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不聲不響。
此時沈清的腹部還是平坦得很,她也是忙昏了頭,吐了兩天,都沒想到自己懷孕了的這事上去。
在水裏沉得一會,見身後的男人不說話,她側頭看過去,見他閉著眼在那沉思,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她也未打擾他,隻是更放鬆地靠在他的胸前,靜靜地歇得一會。
她確也是有點累了,這上上下下都需打理,這三十來天,隻要早上醒來一睜眼,她哪天都未曾歇息過半時辰。
沐浴完,李淩寒便把沈清抱回了房,在她梳頭時,對得她淡然說道,“這幾日你在房中歇著,哪兒也不用去,府上鎮子裏的事,我會處置。”
“這……”
李淩寒便看了她一眼。
他眼神很是嚴厲,沈清便把話咽下了下來,朝得他苦笑。
“易大夫說了,你胎像有些不穩,這孩子要是生不下來,以後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李淩寒把話說了出來,站起去傳那丫環進來給她擦頭發,喊完人,又回頭朝沈清說了一句,“這是我的命,你得替我管住他,別的就無須費神了。”
他說罷,這時匆匆回來的張媽就走了過來,還沒朝得李淩寒行禮,那披著頭發的李大人便大步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