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都走了半個時辰了,沈清依然焦躁不安的在窗邊踱步……
“二奶奶,夜了,該歇息了……”張媽小聲說道。
“張媽,不知道外麵如何了,恒兒如今怎麼樣了?我總是不放心,我想去一趟京城,您看……”
“二奶奶,您的心情老奴理解,但現在外麵亂得很,您……”
“不行,我必須去一趟!書意就交給你了……”
“二奶奶……您……”張媽知道主子的個性,隻要是決定了要做的事情,那便是別人攔也攔不住的。
“你們都不必擔心,我自會小心的!到時候我把雕兒帶上!”沈清說。
……
第二天淩晨,昨晚的夜色都還沒有完全散盡。沈清已經搭著穀裏的馬車出了樹林……
由於特意趕路,等到桃樹村時,已是正午!在莊子門口告別了柱子,沈清看著緊閉的院門,門都沒進,就匆匆去找了玉竹。
剛好小林要送點貨物去京城,沈清二話不說便搭了他的順風車……
玉竹見自家小姐如此匆忙,心裏有些著急,想說點什麼,但沈清拉著她的手說:“不用擔心,我會沒事的!--有些事,無論成敗,我都必須去做……否則,我怕將來……”
怕將來什麼?後悔?自責!愧疚……到底怕的是什麼,其實連沈清自己都說不清楚……
……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路,到京城的慶安胡同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了,當沈清敲開門時,開門的如意嚇了一跳,隨即,整個柳府都被驚動了……
屋內,沈明遠麵色沉重地坐在一旁,柳五娘拉著女兒的手,心急如焚的問道:“閨女,可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這個時候趕來了?--書意呢!”
沈清忍不住眼眶一紅,說道:“娘,我沒事!書意張媽看著呢!……對了,恒兒呢?”
柳五娘更不解了,“先別管恒兒,恒兒好得很,在睡覺呢!你先說,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姑爺鬧矛盾了!”
“娘,沒有,……隻是--隻是聽說七王爺出事了,所以特地來看看,能不能幫到他……”
沈明遠和柳五娘大駭--這七王爺可是通緝犯,現在全城在搜捕,怎麼女兒會和七王爺扯上關係!
“閨女啊,我不知道你怎麼認識那個什麼七王爺的,但他現在是個通緝犯,皇榜上說了,誰敢窩藏朝廷要犯,可是要株連九族的!”柳五娘壓低聲線,痛心疾首地說。
聽完這些,沈清的心莫名地痛了起來--他一個這麼好的人,怎麼就淪落至此了!那眼淚也忍不住流了出來,嘶啞著聲音說:“娘,七王爺就是莊醫生!青山鎮,杏林春的那個莊醫生!--他是好人,可……”
“啊!這……這怎麼可能!”柳五娘嚇了一跳。
“什麼?小妹,你再說一遍,--七王爺是誰……”沈明遠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清痛哭著點了點頭:“對,七王爺就是莊醫生,他的名字叫軒轅莊楠!”
頓時,屋子裏安靜了下來。柳五娘看著傷心異常的女兒,忍不住拍了一下膝蓋,歎了口氣道:“哎!冤孽啊!”
作為一個母親,當年自家女兒對莊醫生那點心思,柳五娘也是看在眼裏的,可惜,那莊醫生自那天來了一趟沈家,就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剛好京城李家的人又在那時出現了……哎!終歸是命運弄人,有緣無份……
“娘!莊醫生對咱們有恩,咱們不能袖手旁觀!”此時一直沉默的沈明遠,突然站了起來,對母親說道。
沈清連忙邊擦眼淚邊用力點頭:“嗯!嗯!”
“可……可是咱們小民百姓的,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更何況現在,莊醫生究竟躲在哪裏都不知道……”柳五娘想到當年莊醫生對兒子的救命之恩,也忍不住動容起來。
“娘,咱們就暗中四處打聽一下……若是實在找不到,那也就是他的命了……”沈清擦幹了眼淚說道。
……
沈清和沈明遠,在這若大的京城轉了兩天,除了滿大街手握長矛的官兵,和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的皇榜,通緝令之外,真是毫無頭緒……
沈清失望的走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突然從身後傳來幾聲喝叱:“快讓開,快讓開……不要妨礙執行公務!”
“得得,得得,得得,……”一連串嘈雜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馳來。
沈清不由得抬起頭--這下不得了了,坐在馬上的幾人,那最前麵臉色冷峻人的不就是李淩寒嗎!身後還有黑風……
沈清立刻低下頭,扶了扶頭上的草帽,又拉了拉身上的男裝,頓時,冷汗都流出來了!又不禁感歎--李淩寒果然是個人物,這麼快就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