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並未多言,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隻見沈清拿起那本琴譜,認真的翻了兩頁,才緩緩說道:“我曾在一本閑書上看過一個故事!當時覺得寓意頗深,不知劉先生可願聽上一聽!”
柳先生一頓,隨後便淺笑道:“二奶奶請講,老身定當洗耳恭聽。”
沈清笑笑才開始講道:“很久以前,江湖上有兩個誌趣相投的人,一個叫鍾子期,一個叫俞伯牙,兩人都精通音律。
一天,鍾子期聽俞伯牙鼓琴,誌在泰山,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間,誌在流水,子期曰:“善哉乎鼓琴,湯湯乎若流水!”
從此伯牙視子期為知音。二人談詩吟對,舉杯邀月,對影奏琴,《高山流水》曲罷,彈者動情,聽者沉醉,好不愜意。
可是,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十分不幸的是,某一天鍾子期仙逝了,俞伯牙自是傷心不已。
人死不能複活。俞伯牙將子期葬於村西的涇河旁,那裏風景宜人,白色的水鳥棲息在河邊,高大的垂柳揚枝吐綠,紅色的玫瑰開向天邊,子期的墓掩映其間。
伯牙長歎:“天下再無知音!”從此每天操琴於子期墓前,但奏《高山流水》,不再過問世間事。
這自然引起俞伯牙老婆的強烈不滿,整天抱怨他不懂賺錢,隻會消費。俞伯牙心想,婦人之見,實在俗不可耐,同床共枕幾十載,卻還不及楚\t
人鍾子期理解他,一個能達到心靈共鳴的知音豈是易得?
某日,伯牙和往常一樣到子期墓前,忽然看到老婆追將過來,不禁搖頭喟歎:“天下之大,知音卻難覓啊!”
老婆這次卻未數落他,隻走到伯牙麵前,取過他手中的琴,端坐下來。伯牙疑惑地看著她,結婚這麼多年,他從未見過妻子奏琴,也未聽她談琴,不知這回葫蘆裏賣什麼藥?
卻見她已經開始彈奏,正是《高山流水》,他無數次彈給子期聽的曲子!他不曾知道妻子的琴藝竟是如此之高,遠在自己之上!
時而玉撥金鳴,如大江東去,萬馬奔騰。時而靈動婉約,如小橋流水,燕過柳梢。一曲奏罷,萬籟俱寂。
良久,夫人開口:“天下不隻一個鍾子期,也不隻一個俞伯牙。所謂知音難覓,是自己的心難覓。”
伯牙頹然坐下:常慨歎別人不理解自己,自己又何曾嚐試過去理解別人?所謂知音,存乎一心之間也。”
沈清的故事講完,柳先生也陷入了深思當中,沈清看桌上的沙漏,知道李淩寒快下早朝了,便起身向柳先生告辭……
而柳先生則獨自沉浸在往事之中,口中喃喃自語:“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並未在意沈清她們的離開。
照顧了幾日李淩寒,覺得他這幾日臉上的神情沒有那般冰冷了,沈清才敢琢磨著怎麼請他幫忙救哥哥。
這幾日,接連著下了幾天陰雨,天氣變化太大。李淩寒腰上的傷總是隱隱作痛,請了王太醫來看,開了幾副湯藥,又開了幾副熱敷的藥!
湯藥還好,都是在白天服用,那熱敷的藥就不一樣了,非得晚上敷,而且不能涼!必須得不停的換。
由於王太醫講解敷藥的細節時,是特意對沈清講的,所以這個又苦又累的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沈清的肩上……
由於在書房夜間燒火不方便,所以李淩寒便搬到了攬月苑。名譽上這院子是自己的,但院裏的人,除了張媽,其他的都是各有其主的。
沈清無心於後院的勾心鬥角,但若是讓人知道李淩寒不過把她當粗使丫頭,那不光是她,連書意,連張媽以後在府裏的日子都將會更難過!
所以晚上臥房的門都是往裏插好的,可不能讓別人瞧見,二爺和二奶奶一個睡床上,一個睡椅子……
李淩寒也是冷眼瞧著那女人的一舉一動,沒有吭聲,隻是把大東派到了別處,所以像伺候李淩寒洗澡這種活,也落到了沈清肩上。
沈清熬了兩天藥喂得他喝了,夜間又熱敷兩次,李淩寒這才沒疼得一夜一夜地發虛汗。這兩日間,他發了汗,也不讓大東來幫他擦拭,更不讓別的仆人過來幫他沐浴,這些活便也隻得沈清幹了。
給他擦了幾天身,洗了幾遍澡,他身上能摸到的地方沈清也全都摸了,而且看李淩寒的反應,沈清暗自嘲道,看來自己被吃幹抹淨是早晚的事了……
這不,一個很平常的夜晚,李淩寒愣是難伺候得很,半夜間,沈清剛給他敷上了藥,正準備回椅子上,誰知李淩寒又說自己口渴,要喝水,沈清立刻給他倒了杯溫水,看他喝了兩口。沈清放好杯子,準備轉身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