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穩住身形後回過頭,看到拎著裙子跑得跌跌撞撞的女人不由失,喃喃自語道:“好妹妹,……有意思……”,再甩了甩衣袖,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沈清匆匆忙忙地繞過假山,看到那同行的婆子還立在原地。那婆子見到行色匆匆的沈清,忍不住著急的問道“二奶奶,可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跑得如此匆忙!”
“啊!……剛……剛才看到一隻大蝙蝠,嚇死我了!”沈清再次開啟了謊言模式。
那婆子明顯的鬆了口氣,笑著安慰道:“蝙蝠有什麼可怕的!它又不傷人!”
“誰說的!--蝙蝠可是會吸人血的!”
“……”
“咱們快回去吧!等一下二爺得罵人了!”
果然!等兩人匆匆來到亭子裏時,對上的正是一張冷臉的李淩寒:“怎麼去這麼半天!”
“嗬嗬,丞相府的園子實在太大了!剛剛迷路了!”
李淩寒拉過沈清的手,下一刻便皺眉道:“手為何如此冰涼!”
沈清頭疼極了,她真的很想說:我不但手冰,我腳也特別冰!甚至我的心也拔涼拔涼的……
但最後,千言萬語隻得咽到肚子裏,麵上還得微笑著說:“多謝二爺關心,剛剛在湖邊洗了個手--嗬嗬,那湖水真有點涼呢!”
李淩寒歎了口氣,便不再說話了,隻是伸手,將沈清頭上,有些歪了的發釵扶正,才道:“那咱們便回去吧!”
眼看夜也深了,剛才興致勃勃的眾人,此時也有些意興闌珊了,其中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應該是,京城四傑都相繼離開了……
李淩寒同左言打了聲招呼,便領著府上的人出了丞相府。上馬車時, 沈清原本想同兩個妹妹擠一張馬車,但身後的李淩寒臉色實在不好。
把車上的兩個妹妹嚇得連忙放下簾子道:“二嫂,咱們的馬車太小了,你去同二哥坐吧!”
沈清深吸了口氣,轉頭裝作若無其事的笑著對李淩寒說:“嗬嗬……看來隻能去擠二爺了……”
李淩寒並沒理會她,徑直掀袍上了馬車,沈清裝作小媳婦兒樣,也彎腰上了車……
李淩寒坐在外麵,沈清隻得側身從他麵前擠過,狹小的空間內,原本李淩寒的存在感就極強,沈清行事更是小心翼翼。
正在這時,外麵的馬兒,不知何故,像被驚到了一般,猛地往前挪動了幾步--這下可好,沈清一個重心不穩,撲到了李淩寒懷中!!
那男人也順勢摟住了沈清的腰,四目相對!近在咫尺!沈清甚至能聞到男人身上的酒味!
馬車裏的兩人,彼此凝望著彼此,氣氛陡然曖昧起來,李淩寒呼吸清淺,隻是目光如炬,在他灼人的注視下,沈清直感覺自己的偽裝的淡定正被一點點的撕裂……
該死的,沈清的呼吸急促起來,她艱難地吞咽著幹啞的喉嚨,笑得很勉強,
“……這馬車真……真是……” 正當沈清措詞艱難時,外麵的傳來車夫帶怯的聲音:“二爺!馬,馬驚到了……”
“……走吧!”李淩寒雙眼盯著懷中羞得滿麵通紅的人兒,幹啞著喉嚨對車外的人吩咐道。
車軲轆悠悠轉,像緊密咬合的齒輪,咯吱咯吱輕輕響。
聽到外麵有聲音,沈清才輕推男人道:“爺……我……”
李淩寒仿若沒聽見一般,目光不曾隨馬車晃動,他沉默著,專注地看著懷中人,順著她的輪廓,在默默心中描摹,恍然間,總覺得懷中的人忽而離他很近,忽而離她很遠。
這感覺微妙,令他突然生出幾分煩躁,他討厭這樣的變化,他唯恐遺漏了她。
興許別人說的對,唯有愛,席卷來鋪天蓋地的恐懼,使得人人都害怕失去。於是神經過敏,戰戰兢兢,疑神疑鬼,一刻不能消停,稍有風吹草動,便覺天塌地陷,滄海倒流。
他伸手去,撫摸她尖利的下頜,低聲歎……清清,我是不是,瘋了。他隨目光一道,沉浸在那一抹桃紅粉嫩的唇瓣上。
沈清心如響鼓!強迫自己長舒一口氣,握住男人置於她下頜的手,迫使他脫離對這一雙唇瓣的迷戀……
李淩寒看清了女人眼中的抗拒,可是他不甘放手,他執著,李淩寒想,他這一生,入了魔障,不得解脫,也許死也不得解脫,一直以來的徘徊惆悵充斥胸襟,他抓著青青的手腕,越抓越緊。他顧不得了,他已顧不得了。
他攥住她的手,將她的身體往前一拉,於翻滾的情 欲中捉住她的唇--那一雙桃紅的水光瀲灩的柔軟唇瓣,妖嬈嫵媚,像是無底深淵,牢牢將他吸食,滔天的浪,蔽日的霞,遠古洪荒,天涯海角,未到盡頭,這欲望,這攫取,這美好,哪裏來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