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李淩寒卻是安慰她道,“那一萬兵士不會吃咱們的,喝咱們的,他們歸皇上管。”
沈清半晌都不知說何話才好,過得一會,她在心裏自嘲了一下自己這個鄉巴佬,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來也不知皇上是怎麼想你的,把你打發到這種地方,卻還幫著你移山,這是發配您呢,還是讓您來當土皇帝的。”
李淩寒聽得笑了笑,他輕撫了一下她的黑發,在她耳邊喃喃道,“你當他好心?我日後還得去臨川去替他訓軍練軍,人是他的人,兵是他的兵,出力的卻是我這個管著區區三個鎮的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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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間,李淩寒與沈清交待了不少事,就帶兵出去了。
沈清忙得甚是厲害,隻得把女兒托付給宋先生與小紅,她則帶著大滿與小滿她們忙碌了起來。
首當其衝的她要把幾個大庫房按物分管起來,也得看著物件一一按她的方式擺好放妥,邊還得處置著這鎮裏的大少各項事宜。
這天她正在庫房歸置物件,李管家的兒子李前就跑過來朝得沈清急叫,“夫人,夫人,舅姥爺托人送東西來了……”
“舅姥爺?”沈清聽得一怔。
“哎喲,瞧我這嘴……”李管家見說得她不甚明白,忙抽了下自己的臉,道,“是白楊鎮的沈大掌櫃送箱子來了……”
“大哥?”沈清聽了,立馬提起了裙子,急步往外走。
“帷帽,夫人,您還沒戴上……”大滿忙拿了帕子遮帕上前,趕在門邊給沈清穿戴好。
沈清急步前往了那前麵的正堂屋,她剛一進去,那領頭之人,一位清秀青年便跪在了地上,笑著道,“小人刀七給夫人請安。”
“快快請起。”沈忙上前去扶,她把他真扶了起來,抬起紗布看得他兩眼,笑著道,“這就是大哥口中那位與他出生入死,年輕義氣的刀七?!”
“是在下。”刀七一聽她這清脆的溫言聲,聲中還帶著笑,他天生帶笑的臉上笑意更重了。
沈清微笑著,便抬手摘了這帷帽,朝著他與屋內還跪著的幾人說道,“都起,別站著,找個地方坐著歇著。”
說著她便轉身,對得大東道,“別去勞煩李管家了,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為府裏作點主了,現下去吩咐夥夫給這幾位小哥們去做點飯食,再叫人把水給送過來讓他們喝幾口解解渴。”
大東一聽,喜得眼睛都亮了,躬著腰道了一聲“是”,就貓著腰快步走去了。
速度快得沈清再想喚他也來不及,隻得與身邊的婆子道,“你去吩咐一聲,抬得半隻羊烤好了,他們一路都行得辛苦了,讓他們吃頓飽的。”
這刀七帶出來的八個兄弟也是聽得懂這話的,聽罷後,竟全都齊齊咽了咽口水,發出了好大的吞咽聲,引得沈清笑著過去看著他們道,“現下就饞上了?那可好,稍會我就不用擔心你們吃不下了。”
刀七聽得撓頭,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竟上前拉了她的袖子,與她說道,“您快來看看,掌櫃的和小少爺可是給您捎了不少好物件來了……”
沈清獨自在房中看著這來之不易的家書,那淚水都打濕了信紙。
……原來李淩寒那夜,競然是連夜趕到了李衡所在的鬆鹿書院。所說的借口自然是因公路過,順便拜訪一下當年的恩師——現在的書院院長。
連夜快馬,趕到書院時己是清晨,當發須斑白的老院長看到風塵仆仆的李淩寒時,競是無比欣慰——自己教出來的這個學生,果然是不負眾望。
不但是文武全才,還有情有義。哪怕是執行如此緊要的公務,也不望來看望當年的恩師……
……院長應李淩寒的邀請,陪他一起追尋當年的求學記憶。當二人一路興致勃勃,(其實說準確一點,隻有院長及當年教過李淩寒的兩位夫子,興致高昂)李淩寒倒是一路沉靜,隻是在關鍵時刻禮貌性的回應兩句。
正在操練場上專心練拳的李衡,被周圍師兄弟的反常舉動打斷了,他剛抬起頭,便看到了,前方台階上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李衡不禁皺起了眉頭,身後的虎子神神秘秘的湊近李衡的耳邊低語道:“少爺,這男人我認識,同姑奶奶來過白楊鎮幾回呢,府裏的人對他可客氣了……”
李淩寒此時也看到了一臉不善的李衡,兩個長相神似,神情一樣冷峻,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淩厲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滋滋的火花……
“各位學子!”院長清了清喉嚨,叫停了操場上的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