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真理。不管是處於什麼階段,不管是什麼關係,利益才是雙方相處的真理。蘇父雖然年輕,可看過了太多的人,朋友,所謂的友情,愛情,親情,全都因為利益分開。
原本他以為自己身邊的人不是這樣,以為這些離自己很遠,沒想到今日卻讓他親眼看見,而且這人還是他以前以為永遠都不會這樣做的人。還真是像那種以為癌症永遠都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人,可真的有一天真的遇見了,發生在自己或是別人的身上,才知道什麼叫做茫然無措。
可為了利益就做了昧著良心的事,真的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真的不會再午夜夢回的時候被噩夢驚醒嗎?利益,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用人命去交換?
體會不到所謂用金錢換回的快感,蘇父沒有想太多,歇了會兒,喘了口氣,就背著李明達的屍體往回走。
大半夜,趁著月色,蘇父一路沿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走,四周沒有什麼聲音,除了不知名小蟲傳來的吱吱的聲音,和風吹過樹梢的聲音,一路都是寂靜無聲。
“明達哥啊,你去的是不是很無奈?你是不是沒有想過對你下手的人居然是枕邊人?明達哥,如果我沒有帶著千涵去醫院,你會不會就沒有死去了?可我現在也不能給你報仇,因為他們會拿涵兒威脅我,我為了涵兒她們娘兩隻能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你不要怪我,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康平侄兒我會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養大的,你放心去吧。”蘇父背著李明達,絮絮叨叨的,把李明達的不放心的都考慮到了。
在這沒有人的半夜,蘇父背著李明達,還時不時往後看看,後麵的那個人還沒有吭聲兩人渾身濕漉漉的,這情景未免顯得有些恐怖。
走到離家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半山腰,蘇父背著李明達朝著半山腰往上走,搖搖晃晃,步履闌珊。
這個山頭離蘇父家很近,蘇父如果站到家門口的話,往這座山看,就能看見這個地方。
“老兄弟,我就把這裏作為你的休息之地了,這裏好,風景好,離我們哥倆的家也近,我沒事的話還可以來找你嘮嗑嘮嗑。”將李明達的屍體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蘇父說道。
然後利用樹枝一點一點地挖出了一個坑,一點一點地,直至雙手通紅,疼痛不已也沒有停下。
“老哥啊,兄弟沒用,隻能草草地把你埋在這裏。我……我……真沒用……”挖了很久以後,一個長方形的坑形成了,蘇父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轉身對李明達說道。
將樹枝扔在一邊,蘇父坐在地上,讓李明達的身體靠在石頭,和他麵對麵。
“明達哥,你以後就住在這裏了,別怕孤獨,我會經常來看看你。”蘇父摸了摸李明達早已冰涼的臉,小聲地說,“可是……兄弟啊,你真的死的冤啊……”
李明達的身體靠在石頭上,一動不動,一個死去的人怎麼會動呢?可蘇父還是好想他睜眼,依然是他的大哥,一直照顧著他的大哥,會罵他,會說他迂腐,可現在,那個一心一意為他著想的大哥,永遠都不睜開眼了。
蘇父一直看著李明達,靜靜地,一聲不吭,隻是靜靜地看著。仿佛這樣看著,就會一直把李明達的一切記在心裏,永遠都不會忘去……
“後來呢?”千涵雙手抱環,不經意間恰好對上蘇父的視線,莫名地覺得這個故事還沒有完。
“後來啊……我把你李大叔埋了,回去以後一個字也沒說。”蘇父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家女兒冰涼的眉眼,心裏寒的很。
“那跟林寒有什麼關係,你到底是因為什麼不肯承認我們的?”千涵不解,看著蘇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臉上都是悲傷的表情,千涵突然間心疼了蘇父起來。
畢竟是血濃於水,再怎麼吵,再怎麼鬧,也不會真正的斷了。
如果蘇父現在生病了,千涵絕對會立馬趕回去的。
“林寒的母親就是冷思蘭,而那個李子就是當初的康平侄兒,你現在明白了嗎?”蘇父嘴角牽起了一抹苦笑,事過多年,那些人的臉,他依然清晰地記得,不管是該記得,還是不該記得的。
千涵心裏大驚,臉上的神情隨之驚愕了起來,怎麼可能?
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林母,可林寒是她的兒子,看這修養也不可能家教太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