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沉沉的寢宮裏麵,謝長寧昏睡著,封玄月喝得爛醉,此時,正有三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朝著寢宮這邊靠近。
其中兩個,是茹兒和冷不凡。這隻能怪冷不凡天生有些多嘴,一個不小心就把今天謝長寧在宮裏生病昏倒了的事說漏了嘴,茹兒原本還打算乖乖地聽謝長寧的話,一直留到謝長寧從宮中回來之後,再回到謝長寧的身邊。但是現在這樣一來,茹兒完全安心不了,她拜托冷不凡,陪著她一起進宮,她保證之前的傷勢,都已經痊愈了,要是封玄亦怪罪,她一人做事一人當。
冷不凡實在是招架不住茹兒悶悶不樂的模樣,又大著膽子,冒著隨時會被扣月俸的風險,將茹兒帶進了宮。在他這個自認為情商很高的小侍衛看來,他的主子,既然這麼放心不下謝長寧,那就讓茹兒去那邊陪著,他隨時通過茹兒了解謝長寧的狀況,這一定會是最最準確的消息。不然,誰知道那個四王爺封玄月,會對他們未來的三王妃做出什麼,他一心替主子分憂,真是操碎了心啊。
冷不凡為了不被人發現,茹兒這幾天都是由三王府的人保護著,幹脆忽悠了一個禦林護衛,問他們借了一套禦林護衛的服飾,光明正大地送茹兒回去。就當是茹兒貿貿然地進宮找謝長寧,他這個護花使者,為了拍好馬屁,親自將這個可憐的小丫鬟送進來。
一邊是冷不凡帶著身體仍舊虛弱的茹兒,大搖大擺地穿梭在人多口雜的皇宮裏,另一邊,謝語柔剛好試完了後麵幾天要更換的五套妝容和服飾,在皇後一切都過目過之後,獨自一個人出了玉坤宮。
除了要千方百計地討好姬郡王之外,謝語柔跟皇後,根本就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就算是皇後一心指望她來促成之後一係列的計劃,但是,皇後打從心底裏麵,就是瞧不起她這個出生卑微的人。
謝語柔一出玉坤宮,原本臉上那份卑微和善的笑意,早就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她的臉色有些陰沉,心裏更加是各種的不快。她回自己寢宮的時候,遠遠地看到,有一行的宮婢和小太監,端著好多滋補的補品,以及禦膳房特地準備的藥膳,從遠處經過,看方向,應該是去謝長寧和封玄月那邊的。
謝語柔習慣性的,用手抓了抓裙擺,心中的不平衡,變得更加難以忍受。
她直接邁開腳步,也朝著那個方向走去。她倒是要看看,今天封玄月都跟封玄亦僵持成了那個樣子,謝長寧那個賤人,到底還有沒有好日子過……
謝語柔來到封玄月和謝長寧的寢宮時,冷宇正在指揮那些宮人們,將這些皇上特賜的東西,擺放到大堂裏麵。冷宇剛一轉過身,就看到不請自來的謝語柔,對於她會出現在這裏,微微感到有些意外。
“四小姐……你怎麼來了?你今晚住在宮裏?”冷宇對於謝語柔這麼晚還在宮裏,覺得有些反常。當初封玄月同謝語柔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有所了解,謝語柔並不被謝家的人待見,以前別說是在宮中留宿了,就連進宮都像是一種奢望。
謝語柔並沒有回答冷宇的問題,隻是裝出一副擔憂而又惹人憐憫的模樣,聲音柔弱的問道:“玄月他現在可好?宮裏的傳聞,我都聽說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謝四小姐關心……”冷宇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他家王爺的病還沒有好,又喝了那麼多的酒,單憑他一人之力,根本就勸不住,“王爺一個人關在屋子裏喝悶酒,到現在都不讓人進去……”
謝語柔沒有說話,眼裏卻很快有了淚水,一下子就湧出了眼眶。
“那三姐呢……她有沒有覺得她做錯了……”
“王妃她……還沒有醒……”冷宇也不想多說什麼,謝長寧和封玄月之間,哪裏還說得清誰辜負了誰。他這個當下屬的,目睹過今天兩位王爺的對峙之後,心裏也是極度同情皇上的處境,也為此時帝都麵臨的局麵而擔憂。他隻是希望,一切都到此為止吧,不必再去計較誰對誰錯,後麵的日子,可以雨過天晴。
謝語柔見冷宇好像沒有因為今天的事,對謝長寧產生任何不滿的情緒,神情就忍不住微微一變,也不知道謝長寧這個賤人,到底用了什麼媚術,居然都沒有惹起眾怒。不單單是皇上,派人送來補品,看起來還是很關心的樣子,現在連冷宇這些四王府的侍衛,都沒有任何不待見謝長寧的舉動。
她都不知道上天為什麼會這麼不公平,那些她夢寐以求的東西,怎麼到了謝長寧的手裏,就變得唾手可得了。
“我可以見見玄月嗎?他在哪個屋子?”
冷宇下意識地拒絕了,不想再節外生枝:“還是不勞煩四小姐了,估計這一會兒,王爺可能喝多了,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