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寧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冒著風險好心勸她離開,她還要亂七八糟的說些有的沒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謝長寧擰緊了雙眉,打算最後一次開口問她,如果她還是不聽勸,繼續寧頑不靈,那她就真的不管她了。
“錢清然,難道你就沒有聽說太傅的女兒,是怎麼死的?!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離開!”
太傅府的小小姐被人渾身放幹血的事,錢清然自然也是聽說過的,也終於是被謝長寧說的有些害怕了。她本來隻是心裏太難過,哪怕是借著這次宴席再進宮見封玄亦,她最終得到的,終究還是失望收場。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卻不知不覺來到了禦花園,來到了這個攬月橋。悲傷的回憶,不斷地在她的腦海裏浮現著,她一個人也偷偷地哭了一會兒,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獨自一人出來,是會有危險的。
哪怕,會被人吸幹血的事,不可能發生在她的身上,但她身為錢家的人,皇後一直都巴不得將他們徹底斬草除根,她居然都忘了要加倍小心才是。
錢清然看著謝長寧,心裏還是難以抹去一份,對謝長寧的厭惡。
對於謝家的人,她本來就有著血海深仇,更何況,謝長寧還是一個要跟她搶封玄亦的謝家人。
“我的事不用你來管……你們謝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跟你們勢不兩立!”
說完,錢清然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瘦弱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前方的夜色之中。
謝長寧還有些不太放心她,連忙打算追著一起過去,可她的腳步才剛邁開,就察覺到身後若有若無的有過一些動靜。她不肯定,是不是有人想要趁機偷襲她。
此時眼前一片寂靜的漆黑裏麵,處處都可能埋有殺機,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在提醒著謝長寧,隻有立刻抽身離開這裏,才是最明智的選擇。隻要她想離開,一般的人,還真的沒辦法可以將她留下來……
謝長寧去意已決,對於錢清然也算是仁至義盡,就在她預備施展輕功離開的時候,幾乎是同一個時間,一聲清脆的鈴鐺聲,在這寂靜的黑夜裏麵響起了起來。謝長寧的神情,明顯地愣了一下,想要離開的動作也在那一刹,完全停住了。
鈴鐺的聲音,很快一聲接著一聲,有些急促,卻又很有規律。隻是這一連串的鈴鐺聲,聽起來比較微弱,甚至是越來越輕,這就說明佩帶鈴鐺的人,不是朝著謝長寧的方向靠近,而是從錢清然離開的那個方向傳過來的,隨時都可能會聽不見。
“茹兒?”謝長寧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這到底是陰謀,是圈套,還是茹兒真的就在攬月橋的對麵?
謝長寧縱身一躍,施展輕功上了攬月橋的最高處,試圖想要看清對麵的狀況。隻是夜裏的視線實在太過昏暗,遠處的景色全都看不真切,讓她一度陷入到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緊接著,一聲慘烈的叫喊聲,蓋過了鈴鐺的聲音,幾乎是響徹了前方的半片禦花園。
那叫聲,不是茹兒的聲音,而是錢清然的聲音!
謝長寧不再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趕過去。很明顯錢清然遇到了危險,也很可能已經出事了,隻要她的輕功可以再快一點,可以再及時一點,也許還是可以將錢清然救離虎口,甚至,可以看到那個一再行凶的人。
謝長寧的身形,如鬼魅般,從小徑上一閃過來,直接來到了一片小桃林附近才站穩了腳跟。她一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不管錢清然尖叫的聲音,怎麼充斥她的耳朵,她都愣在了那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時此刻,將錢清然抓得鮮血淋淋,麵目全非的人,不是什麼姬郡王的人,也更加不是皇後的人,而是手綁鈴鐺的茹兒,如假包換的茹兒。
“茹兒,住手!”謝長寧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茹兒那雙血淋淋的雙手,“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怎麼做!”
“殺……小姐……殺……”茹兒空洞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原有的黑色,而是泛著一層詭異的灰色,她的眼睛一眨都不會眨,甚至對著謝長寧的束縛,越來越激烈地反抗了起來,“你也殺……”
“謝長寧……你好卑鄙啊……”錢清然痛苦得捂著自己的臉,歇斯底裏地尖叫了起來,將不遠處巡邏的禦林護衛給驚動了。
“錢清然,茹兒是中了姬郡王的控心術,沒有人想毀你的容!”謝長寧竭力地想要同錢清然解釋,一旦誤會造成了,茹兒就隻有死路一條。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主仆倆等著吧,我要找皇上,我要告訴三王爺,你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