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寧對於女子可以輕而易舉地認出自己,整個人都有些傻眼。穿越之前的記憶,她一無所知,就算女子真的認識自己,她也完全不知道對方是誰。
“你認識我?那你到底是誰?”
女子見自己沒有認錯人,情緒又再一次地激動了起來,甚至是有著濃重的哽咽,看起來又好像是發瘋了一樣。
“寧兒……你怎麼跟五年前一樣……還是……還是沒有認出姑姑來麼?”
“五年前?”謝長寧一下子就迷茫了,她連一年之前所發生的事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五年之前發生的事。
她看著眼前這名飽經折磨的女子,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讓人看著揪心。長期被關在這永不見天日的地牢裏麵,精神都看著有些錯亂,她會自稱是她的姑姑,實在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好嗎?”
謝長寧試圖再一次靠近那名女子,見女子不再像之前那樣發狂地想要傷人,便伸出手來,開始一點一點地整理女子那一頭蓬亂的長發,想讓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清清楚楚的展露出來。
昏暗的地牢裏麵,隻有擺放著桌子的那麵牆上,才有兩根照明的火把。
女子那一雙無光暗淡的眼眸,首先露了出來。女子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謝長寧看,極其的不平靜,卻始終都帶著一份沒有來由的親近感。
隨後,即便是視線再不好,或是那女子的麵容,瘦骨如柴麵容,顯得過分的蒼老,謝長寧終究還是將女子的容貌,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連她自己都看得震驚了。
她認得出這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也不會再去疑惑,她到底有幾個姑姑,為什麼會有謝家的人,被皇後關在這個永不見天日的地牢裏麵。
原來,這是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任由帝都裏麵的任何一個人,都永遠猜不到的這其中的真相。
“為什麼會這樣?你才是真的謝沁蘭,那現在在宮裏麵的那個皇後,到底又是誰?!”
謝長寧對於這個真相,幾乎是完全接受不了。不說她之前所期待的,是可以將封玄亦的親生母親,從地牢裏麵救出來,可是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前皇後,有的隻是真正的謝沁蘭。而且帝都裏麵,哪怕是聰明如封玄亦,亦或是親近如封玄銘,也都絲毫沒有懷疑過宮裏的那個皇後是假的,隻有封玄亦察覺到,那個冒牌貨,是會武功的。
還不等女子撫平這十多年來的痛楚記憶,想要將真相一點一點地告訴謝長寧,此時一看事情敗露的陳嬤嬤,立刻趁著所有人都站在地牢裏麵,就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沒命似的想要逃跑。
左文反應敏捷,隻是稍微施展輕功,就將陳嬤嬤重新抓回到原處,直接點了她的穴道,看她還怎麼跑。
“寧兒……你是謝承天的女兒……是謝長寧……對不對?”
謝沁蘭錯亂的情緒,讓她有些語無倫次,就好像是不相信自己沒日沒夜所期盼的這一天,真的會到來似的,她想確認謝長寧的身份,想要確認這不是在做夢。
“我是謝承天的二女兒,我爹被那個假皇後調去西域了,要過陣子才回來……”
謝沁蘭閉了閉眼睛,已經是淚流滿麵。
“那個假扮我的人……真名叫納蘭毓靈,原本隻是伺候我的一個小小宮婢。二十年前的我,胸無大誌,並不希望自己為了家族的利益,為了那個皇後的寶座,不知疲倦地在後宮之中,鬥得你死我活……也許就是因為我不善於心計,才會讓納蘭毓靈,一步一步地接近我,了解我,最終還易容成了我的模樣,完完全全地取代了我……”
說到這裏,謝沁蘭再一次地哽咽起來,以為早已流幹了的淚水,還是會止不住的湧出眼眶,將所有的視線都模糊了。
在地牢裏麵,她被關了十多年,瘋瘋癲癲的半死不活,她以為她已經絕望了,可現在見到了謝長寧,可以將納蘭毓靈的罪行,全都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卻一下子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右武最見不得這樣子的場麵,悄無聲息地解開了謝沁蘭的穴道,然後想要走出地牢,遠遠地坐一會兒。
也正是因為在地牢裏麵被關了這麼多年,謝沁蘭的身體,已經極度的虛弱,在穴道被解開的那一刹那,她就站不穩腳步,直接朝著一旁倒去,被謝長寧連忙扶住了。
“姑姑……你哪裏不舒服嗎?”
“沒事……真的沒事……”謝沁蘭用她枯瘦的手,一臉感動地抓住了謝長寧的手,“姑姑沒有看著你出生,也不知道哥哥膝下已經有幾個孩子了……姑姑也實在沒有想到,五年前的那一麵,心裏就牢牢地記住了你的樣子,要不是納蘭毓靈這些年來,一直跟我炫耀,我也不會知道,你就是寧兒……是不是冥冥之中,已經注定了,我是要走出這裏的,是要讓納蘭毓靈,償還這幾年來對我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