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毓靈迫不及待地將目光鎖定在密室的大門上,可一連等了好幾秒,都沒有等到大門打開。剛才明明就已經聽到了聲響,怎麼可能打不開,難道最後這一道破機關裏麵,還摻雜著其他一些煩人的技巧不成?!
一怒之下,納蘭毓靈狠狠朝著密室的大門打了一掌,試圖強行破門而入。可堅韌的石門,穩如泰山,沒有絲毫的損傷,硬生生的擋住了最後的去路。
就在納蘭毓靈煩躁地打算另想辦法的時候,忽然意外的發現,原來真正的機關就在一旁的夾縫裏麵。這一次,她用力按下機關,密室的大門總算是緩慢地移開了。密室裏麵,皇上已經無力地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全身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得無比僵硬。
納蘭毓靈就站在密室外麵,看著這個曾經她費盡心思討好過的男人,眼裏的神色是冰冷的。她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他的年紀,都足夠可以做她的爹了。她真的很討厭去奉承他,甚至是爬上他的龍床,可是同惹惱姬郡王相比,她又是那麼的無從選擇。
她恨這些男人,讓她沒有自由,讓她扮作別人,都要連她自己是誰都快忘記了。
今天,她的手上若是不沾上他們的鮮血,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皇上……該上路了……”
納蘭毓靈露出一抹極度殘忍的笑意,起步朝著密室裏麵的皇上走去。
“來人……來……咳咳咳……來人……”皇上不停地劇烈咳嗽,含糊不清的做著最後的掙紮的,希望可以來一個人,救他的性命。
“不會有人來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納蘭毓靈猶如催命一般的話音剛落下,臥房裏麵的一扇紙窗,突然之間就破碎了,有一個穿著深藍色長袍的人影,直接摔入了臥房裏麵。
“誰?!”納蘭毓靈警惕地轉身看去,一看到地上滿身是血的人,整個人都愣住了。
“毓靈……這個人不知死活地擋本王的去路,你說他該不該死?”姬郡王緊隨其後的出現,極度平穩的語氣,卻讓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國師倒在地上,連滿頭的銀發都沾染著血跡,隻是他眼裏的決絕,還讓他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姬郡王用力地一腳踩下,讓他整個人都做不出任何的掙紮。
納蘭毓靈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心裏真的有了一種被揪到了的感覺。之前她不是跟國師都計劃好了麼,讓他隻負責殺掉封玄亦和封玄月他們的人,還有那些突然冒出來的,天機宮的人。不是都說好了,要利用姬郡王的人,來順利完成這個計劃,那樣他們永遠都可以在一起了。可是為什麼,他要自己去殺姬郡王,他不可能會是姬郡王的對手,他真的是瘋了嗎?
納蘭毓靈突然之間,明顯地愣了一下,隨後不敢相信地抬眼去看姬郡王的神色。
他把國師帶到她的麵前,還當著國師的麵喊她毓靈,原來她欺瞞了這麼多年的謊言,就這樣毫無心理準備的,一下子被揭穿了……
“怎麼……不說話,是舍不得他死?”
納蘭毓靈不敢同姬郡王對視,也不敢去看國師,她隻是垂著眼簾,緩緩地說道:“郡王……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現在就差一步,我們的計劃就可以成功了……”
“我們?”姬郡王莫名地笑了笑,隨後淺藍色的眼眸,泛起了一絲寒光,“應該是你們吧……”
納蘭毓靈無力反駁,姬郡王從來都不是好糊弄的人,他既然已經這麼說了,說明,自己的意圖,已經完全暴露了。
“不如幫本王做個決定……怎麼處置他才好……”姬郡王一臉嫌棄地挪開了腳,朝著後麵退了一步,不想鞋子被這汙血給弄髒了。
納蘭毓靈沉著臉色,久久都說不出話來,她看著國師吃力地從地上站起來,他扶著牆的手,四處都留下血跡斑斑的印記,讓她忍不住挪開了目光,不想再多看一眼。
“隨郡王殿下處置……”納蘭毓靈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意外,原來,她還是可以做到無情的。不過是一個男人,再不舍,再難過,也隻是一個男人罷了,她本來就很討厭男人……
“很好……那就由你來替本王處決他……”
納蘭毓靈終於有了一絲苦笑,她太了解姬郡王了,也早就已經猜到,他會讓她這麼做。
納蘭毓靈將目光又重新看向了國師,此時他出奇的安靜,一頭的銀發,正好遮住了他半邊的臉龐。他沒有因為她不是謝沁蘭,而有半分的吃驚和惱怒,他是不是也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一次,輪到她被蒙在了鼓裏……
“要動手……趕緊……”國師依靠在臥房的牆壁,不帶任何感情的催促了一聲。他明知道自己不是姬郡王的對手,卻不自量力地去攔姬郡王,就是因為知道封玄亦沒有同姬郡王動手,讓原先的計劃都打亂了。一旦姬郡王趕到皇上的寢宮,不單單納蘭毓靈和他的計劃敗露,就連整個風月王朝,都會落入到姬郡王的手裏。所以,他不顧一切的阻攔姬郡王,讓他堅持這麼做的唯一信念,就是納蘭毓靈懷了他的孩子。包括現在,他心甘情願地讓納蘭毓靈殺他,也是希望,她可以保護好他們之間的孩子。反正,他也沒什麼可以留念的了,他不想跟一個把自己騙得團團轉的女人在一起,也不可能跟自己最心愛的人在一起,看在孩子是無辜的份上,就讓自己做一個戰敗的犧牲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