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姐姐……你怎麼了?”謝長寧看著軒轅喳喳突然就不說話了,神情看起來好像是哪裏不舒服,就連忙放下了手裏的杯子,站起身來。
“沒……沒事……”軒轅喳喳笑著搖了搖頭,用手支撐著身子,也從座位上起了身,“寧兒……今天納蘭毓靈招供了麼?有沒有可能定姬郡王的罪?”
謝長寧心裏也記掛著這件事,要不是封玄亦不讓她摻和,她現在早就在政宣殿裏麵聽審了。
“還不太清楚,算算時間,應該審的差不多了……”
“那你先回去吧……如果納蘭毓靈指證了姬郡王,就讓右武傳消息給我……”
謝長寧的雙眉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你還是不肯放棄親手殺掉姬郡王的念頭?”
“我隻是想知道這件事的結果而已……看看對於納蘭毓靈那樣的叛徒,姬郡王又會有何高見……”軒轅喳喳支撐著身體的手,不斷地用著力,臉上卻還是裝出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你放心,我有那麼傻麼?在傷還沒有好之前不會想不開的……”
謝長寧算是信了軒轅喳喳的話,看她的臉色,也確實身體抱恙,沒辦法跟人動手。
“那我先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恩……去吧……”
謝長寧轉身朝著離去的方向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軒轅喳喳一眼,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可是看著軒轅喳喳好好地站在桌子邊,還衝著自己笑,又似乎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謝長寧最後對著軒轅喳喳揮了揮手,算是做最後的道別,真的離開了。軒轅喳喳一看謝長寧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原本偽裝起來的笑容,便再也掛不住了。
她難受的俯下身子,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試圖操控著她。她下意識就猜到,很可能是之前跟姬郡王動手的時候,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她的身上動了什麼手腳。都說姬郡王的控心術,已經達到了一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雖然沒有人見識過控心術的真正實力,但是光憑那些各色各樣的傳聞,就足夠讓軒轅喳喳懷疑,姬郡王的陰謀,根本就沒有因為納蘭毓靈的叛變而終止……
軒轅喳喳的臉色,漸漸地陰沉了下來,她想立刻運功,將體內那股亂竄真氣壓製下來。可她才剛運功沒多久,就突然被那股真氣反噬,身子猛得向左側傾過去,隨後整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沒了任何知覺。
不一會兒,天機宮的人都朝著亭子這圍了過來,連墨離也驚動了。隻是這一切,已經先一步離開了的謝長寧並不知道,她一心想著早些回宮去,看看政宣殿裏麵,納蘭毓靈到底是招了,還是守口如瓶。
當謝長寧走在通往政宣殿的大道上時,遠處政宣殿的大門,正好緩慢地被人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兩名侍衛抬了出來。雖然遠遠地看不清被抬出來那個人的長相,但是看身形,看衣服,就知道那個人肯定是納蘭毓靈。他們這是在政宣殿裏麵,當眾對她動刑了?
謝長寧的臉色一變,連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著政宣殿那趕過去。當她來到政宣殿的台階下,想要上去看一看納蘭毓靈是不是已經死了,卻被一旁的侍衛攔了下來。
“四王妃……如今你懷有身孕,還是不要靠近那個囚犯了……”
謝長寧沒有掙脫侍衛的阻攔,隻是默默地看著納蘭毓靈像一具屍體那樣,被侍衛從台階上,一點一點地抬下來。
說不清楚,看到曾經的敵人,被人折磨到體無完膚又血肉模糊的樣子,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也在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什麼封玄亦不讓她一同聽審,因為行刑完的場景太過血腥,也太過殘酷。
或許是之前阻攔謝長寧的侍衛,聲音太過洪亮,讓意識模糊的納蘭毓靈,知道了謝長寧就在附近。她忍著身上所有的疼痛,吃力地睜開眼,尋找謝長寧的身影。直到侍衛走到最後一段台階,她才視線模糊的看到了謝長寧。
可是即便找著了,她卻沒有力氣說話。她隻是看著謝長寧,目不轉睛地看著,好像是有著一種很深的執念,非要看著她不可。
謝長寧沒有說話,也不方便說什麼。她知道納蘭毓靈是在提醒她什麼,可她都已經忍不住懷疑,她還能等到國師來見她的那一天嗎?
看著納蘭毓靈最終被侍衛帶回到了地牢,謝長寧緩緩地垂下眼簾,詢問身邊的侍衛。
“她在政宣殿裏麵招供了嗎?”
“沒呢……這個女人的骨頭,還真不是一般的硬。刑罰都已經完完整整上了三輪,她就是什麼都不肯說,以為這樣子就可以拖延時間,好等著姬郡王回心轉意,願意出手救她……”
謝長寧沒有反駁侍衛的話,因為,隻有她知道,以納蘭毓靈的性格,是完全不可能指望姬郡王來救她的。像姬郡王這種冷血無情的人,又怎麼會在乎一個手下的生死,更別說是一個背叛過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