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藥後,翩躚瞥了眼已經縮成一團的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頭頂的毛,出乎意料的柔順,翩躚不由多摸了幾下,那貓懶懶的抬起眼,看了翩躚一眼後,起身抖了抖毛。不看不知道,這貓趴著的時候就像顆拍扁的湯圓,這一站起來倒也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隻見它回過頭看了翩躚一眼,喵了一聲後,便從一邊的窗戶竄了出去。
翩躚愣了片刻,隨後嘴上掛起了溫柔的笑意。
上了藥後,那傷口倒是沒有那麼疼,翩躚便起身往外走,果真,那人還在長廊上。翩躚走到距劉曜還有三步的距離,便停下道:
“王爺倒喜歡這長廊啊。”
劉曜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便猜想到是誰了,便頭也沒回,就笑道:“這裏環境清幽雅致,本王自是喜歡的。”
“那小女可是打擾了王爺的雅興?”翩躚倒沒有再走近,一直都隔著三步的距離。
“無妨。”
見翩躚沒有再靠近,劉曜心情甚好,好個伶俐的女子,凡是習武之人都不喜身後有人,即便是有,最好也別離的太近。這樣的距離,劉曜覺著甚好。
“你的腳是怎麼傷到的?”
提起這事,翩躚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不好意思道:“剛才走著急了些,沒注意那貓,就絆了一跤。”
似乎是想到那時翩躚的狼狽,劉曜嘴角輕勾,眼裏透著些許興味,因是背對著翩躚,所以翩躚隻聽到劉曜用著波瀾不驚的語調,道:“那姑娘也得小心著些。”
“嗯。”翩躚低聲應了一句。
似乎是因著翩躚的聲音太小,劉曜微微側過頭問道:“你有隨身攜帶傷藥的習慣?”
“是啊。怎麼了?”劉曜忽然這樣問道,翩躚有些不解。
劉曜聞言輕笑,道:“莫非,這就是所謂的醫者之心?”
翩躚一時搭不上話,劉曜回頭看去,三步外,那女子藍裙紅衣,似乎給這寂寥的秋雨添了些許亮色。
“應該……不是。”翩躚似乎忽然想通了,笑道:“與其說我有什麼醫者之心,倒不如說我行事謹慎。帶傷藥本就是打算在自己受傷時應急罷了。醫者之心的帽子實在太大了。”
聽了翩躚的話,劉曜溫柔的看著翩躚,說道:“姑娘當真行事謹慎?”
行事謹慎,那剛才又怎會被貓絆了一跤。
翩躚撇開眼不去看劉曜,嘴硬道:“馬有失蹄,有時是不免有些意外的。”
“原來是這樣啊。”劉曜見翩躚不自然的撇過眼去,嘴角不住輕揚,蕭索的秋雨似乎也因著這抹笑意透著些許暖意。
“這是自然。”翩躚咳了一聲,嘴硬道。
劉曜也不戳破,轉移話題道:“太後已經醒來,姑娘是否將要離宮?”
“怕是還要過幾日,太後雖醒,但病情還是不穩。”一提起太後病情,翩躚倒認真起來。神色中似乎籠著些嚴肅。
聽著這消息,劉曜倒也沒多大反應,隻是叮囑道:“那這幾日你要多小心,本王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小女……”翩躚動作一停,隨後道:“有人來了。翩躚先告辭了。”
劉曜也是聽到了動靜,點了點頭。
翩躚腳步雖是有些不穩,但身上動作還是極快,一下就沒影了。劉曜背過身去,望著那綿綿的秋雨,臉上浮現出絲笑意,這秋雨見久了,似也透著些許的可愛。
長廊轉角處緩緩走來一個身穿碧色衣裳的三等女官,那女官見趙王一人在那,馬上低下頭去,走到趙王身邊,行了個禮道:“王爺。”
聽見熟悉的聲音,劉曜轉身看去,恍然大悟道:“是你?”
“奴婢雲雅給趙王殿下請安。”那女官神色平靜。
“免禮。”劉曜深看了眼雲雅,若無要事,雲雅斷不會這樣找過來。
雲雅抬眼望了望四周,壓低聲音說道:“王爺,今日李嬤嬤來找奴婢說是太後開恩,準備放出慈寧宮一部分的女官,奴婢怕是過完年就要被放出去了。”
“也好,這樣你和季西就不用分隔兩地了。”劉曜似乎沒怎麼把雲雅的話放在心上。
雲雅臉上雖是浮起少見的緋紅,但還是沒忘自己要說的事,“慈寧宮雖要放人,但此次放的蹊蹺,放的大多是近前侍候的人,除了張嬤嬤等幾位老嬤嬤,和幾個太後娘娘平素的親近,其他的人都是要放出去。”
近前的人?劉曜倒是把這話聽了進去,除了太後的自己人其他人都要被放出去,這慈寧宮來這樣個大清洗似乎像是要藏著什麼秘密……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