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翩躚生氣的時候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但老太太卻能很清楚的記得,每次翩躚一生氣,遭殃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每當翩躚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這明顯就是生氣的前兆。對著這樣的翩躚,老太太也隻是笑笑不說話。
翩躚和玲瓏對著老太太的病症,重新定了方子,定了藥膳之後,翩躚理了理衣服,對老夫人道:“祖母,翩躚先去給夫人請個安再回來伺候您。”
老太太點點頭道:“是的這樣做。”
但當翩躚帶著玲瓏走出去的時候,老太太忽然來了句:“不要太過分了就好。”
翩躚站在門邊,堪堪的轉過身來,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翩躚自有分寸。”
老太太見著翩躚那模樣,心裏隱隱的有著幾分擔心,這個丫頭素日雖然顯得有些沒心沒肺,但卻是最最護短的,也不知道她這次是要鬧出多大的動靜才收手啊……
玲瓏跟在翩躚的身後,自玲瓏的角度望去,隻見翩躚的脊背挺得很直,就像是一隻即將要出擊的利劍一般。這般模樣,玲瓏也是很少見到。
一進那主院,便聽到一陣歡笑聲,聽著聲音像是那洛茵茵正給周氏講什麼笑話,逗得周氏很是開心。
“翩躚小姐到了。”坐在屋簷下的幾個嬤嬤正在嘮嗑,其中一個見到翩躚來了,隻是懶懶散散的對著裏屋喊了句,隨後便又磕起了瓜子。
屋內,洛茵茵正陪著周氏說著這幾日在宮裏的見識,說是貴妃如何如何看重,這洛翩躚又是怎麼沒有眼力勁整日擠在太妃身邊種種,周氏越聽越覺得自己個兒的女兒好那洛翩躚不知好了多少,正是欣慰的時候,可誰知那最沒眼力勁的人卻來了。
周氏當即臉色就不好,指揮著正在周氏身邊湊趣的一個婆子就道:“去,就說本夫人身體不適。”
那婆子連忙領命。
很快屋內便傳來了個婆子的聲音,聽聲音倒像是那周媛跟前有點臉麵的王林家的,隻聽那人粗著聲道:“夫人身子不適,小姐就不用請安了。”
明明剛才還笑得中氣十足的,怎麼這般倒是說有毛病了。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見那翩躚。這可是鬧得翩躚好大沒臉。
一旁坐在屋簷下的婆子一陣竊笑,一旁的阿藍倒是氣的滿臉通紅。翩躚也不說話,遞給趙嬤嬤一個眼神,這可是嚇到了趙嬤嬤。嬤嬤一臉驚奇的看著翩躚,翩躚見趙嬤嬤不做,便轉頭看向阿藍。
阿藍先是一怔,可還是馬上上前拉開了簾子,深秋時節那風吹得也是刺骨,吹得靠近門邊的人一陣透心涼。
而翩躚平靜卻也帶著刻骨寒意的聲音也就響起,翩躚看著一臉詫異的王林家的,道:“既然母親不適,那做女兒的也更是要看看了,王林家的,你說是嗎?”
那尾音中似乎夾雜著令人不敢不從的力量,這王林家的被嚇得倒是不敢說話。
周氏雖是在裏屋,但翩躚的聲音也是一字不漏的傳到周氏的耳朵裏。周氏見翩躚竟然把房門打開,一副要闖進來的模樣,不由想到那日她讓自己在宮中幾位貴人麵前落得好大個沒臉,怒火中燒,便抽起身邊的一個枕頭往屋門的方向砸去。
罵道:“你個死丫頭,本夫人就是不想見你,難道你還想闖進來不可!趕緊給我滾!”
聚在周氏屋裏的幾個有臉麵的婆子和丫鬟有的上前去勸周氏,“夫人息怒,犯不著和她生氣,夫人的身子最重要。”
也有的走了過來,對著翩躚說道:“翩躚小姐,你瞧你把夫人氣成什麼樣了,還是趕緊走吧。”
翩躚也不動,隻是嘴角含笑,在阿藍和趙嬤嬤左右護衛下,緩緩的走了進來。
翩躚慢慢的往周氏麵前走去,身邊的阿藍麵色凝重,帶著一股習武之人的煞氣,一時間倒也嚇得幾個丫鬟不敢上前。
但周氏這樣的人物身邊怎麼可能沒幾個力氣大夠潑的婦人呢?隨即一個沒什麼眼力勁了婆子就向翩躚撲了過來,阿藍就往她身上撞了過去,那婆子被撞得一臉退了好幾步,身上很是發疼,但卻是沒有看見什麼痕跡。
這番情景倒是嚇得那周氏往後挪了一下,但很快,周氏怒意壓製住恐懼,隨即便拿起身邊的茶杯就往翩躚身上招呼。翩躚微微側身閃過那茶杯後,看向周氏,動作優雅且得體的給周氏行了個禮,道:“母親,翩躚從宮裏回來了。”
“本夫人說不想見你了!你給我滾!”周氏像是失了理智一般,從桌上拿起東西就砸翩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