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太後身邊貼身伺候的張嬤嬤就已經使了宮女出來喊一行人進去。那楚嬤嬤此時已經是功成身退的回到了太妃身邊去了。
進了殿中,翩躚和其他兩個女官給太後和太妃娘娘見了禮之後,太後也沒多說什麼就道:“好好在這宮中當差,記得管好你們的舌頭,管好你們的手腳,本宮這眼裏最是見不得那些不幹不淨的,你們都記住了嗎?”
“奴婢記住了。”
太後這時才將眼神單獨的鎖在跪在地上的翩躚身上,說道:“還有,洛翩躚,以後就把這紗巾摘了吧。”
翩躚一愣,隨後才道:“奴婢記住了。”
翩躚雖是知道太後這樣做卻是沒錯,畢竟在宮中這地方,太過於打眼往往就是會惹禍上身,想要站穩腳跟首先就要學會低調,可是……翩躚心裏有些過不了那一關,畢竟除下紗巾後就是等於要將自己的傷口暴露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翩躚有些害怕,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太後很是滿意翩躚的做法,沒有怎麼反對,很是順從。這樣看來會省去很多麻煩。
但明顯,太後忘了,眼前這個女孩,是那個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洛翩躚。時至今日,或許翩躚的過於早熟,讓很多人都忘了能女扮男裝跟隨自己師傅到處行醫的女子會是個溫順的女子。
這女官對於太後而言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若不是因為這次翩躚在,一般時候,太後怕是連見都不會見的,隨後又說了幾句,就讓張嬤嬤安排她們的住處去了。
那個容長臉的沉穩女官喚作綠蕊而那蘋果臉的女官叫做采熙,兩人住一間房,而翩躚則是和一個三等宮女住一間房。而那兩人的房間住在離主殿比較近的東邊的房間裏,翩躚則是被安排到西邊比較偏僻的地方去了。
翩躚很是滿意這般的安排,若是翩躚猜的沒錯,那個三等宮女定是阿藍沒錯。
這不翩躚還沒有到房間裏的時候,阿藍已經跑過來一下接過翩躚手上的行李,一臉喜色。
翩躚忙附耳對阿藍說道:“收斂點。不要太張揚。”
阿藍聞言馬上就斂住臉上的表情,很是警惕的拿著翩躚的行李就走。
翩躚自己倒是被阿藍那一臉警惕的模樣給逗笑了,隻是說著收斂點,怎麼就做出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啊。
推開房門,倒是比想象中的整潔許多,想必是有派人好好打掃一番過。翩躚不由的繞著這房間走了一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後,很是滿意。
阿藍已經是自覺的收拾起翩躚的行李,翩躚沒有帶多少東西,畢竟這宮裏一切都是準備周全的,連衣服也是備得足足的,翩躚帶的主要都是那些瓶瓶罐罐,除了那些藥材之外,翩躚倒也想不起來自己要帶什麼東西來。
翩躚坐到梳妝鏡前麵,緩緩除了臉上的紗巾,自己的傷口已經是結痂,現在最是嚇人的時候,三道黑紫的痂就張牙舞爪的趴在自己的臉上,耀武揚威,翩躚心上一驚,下意識的酒狠狠的扣下了鏡子來。
捂著自己臉上的傷口,心中很是害怕。曾經翩躚以為自己其實不太在意這容貌一事,甚至還一手策劃那貓劃傷臉的事情,可事到如今,翩躚才知道自己的確是高估了自己,在看到那樣的傷痕,心中卻卻是那樣的害怕與厭惡。
雖是自己知道這傷痕不久就會煙消雲散,可卻也是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翩躚的手不由的攥成了拳頭。
沉默片刻,翩躚的已經是握得泛白手掌慢慢張開,再次將那鏡子扶起,那鏡子裏再次倒映出自己的那傷痕累累的側臉,嘴角揚起一個自嘲的笑容。
“小姐,我已經……”阿藍這邊整理好翩躚的行李,走了出來,誰知在見到翩躚的時候,那話就斷了半截便咽了回去。
翩躚臉上的笑容顯得苦澀,道:“怎麼?我現在的模樣怕是會嚇死一群人吧。”
阿藍和翩躚相處那麼久自是感覺得到翩躚如今的脆弱,不忍的想要安慰幾句,卻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阿藍第一次如此的恨起自己的笨嘴拙舌。
翩躚見到阿藍那憋得通紅的臉,心下的那壓製許久的不愉快,倒也是消散了一些。翩躚揮揮手說道:“好了,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這個鬼樣子不嚇死人已經不錯了呢。”
“這可怎麼辦呢?太後娘娘可是下了旨意要讓翩躚除下紗巾的呢……”翩躚有些苦惱的轉過身子,對著鏡子裏的女子,臉上的笑容越發帶著一抹邪氣。眼裏的光芒倒是有些小得意,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