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絞盡腦汁,琢磨了七八個月,才配出了玉容粉的方子。
這方子以往是沒有的,畢竟老太監一直伺候著的都是宮裏頭身嬌肉貴的貴妃娘娘,貴妃娘娘皮膚自是上佳,否則也不會奪得陛下的寵愛,椒房獨寵,讓宮裏頭餘下的妃子都嫉妒的紅了眼,所以使皮膚柔嫩的方子,老太監自然用不上。
齊蓁也不敢用老太監知道的配方,算一算時間,宮裏頭的貴妃娘娘現在已經被打入冷宮了,老太監應該也逃出宮闈。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老太監手上沒有多少銀兩,又是貴妃身邊的舊人,必須得低調再低調,但他一身手段也不是齊蓁這小小村婦能惹得起的,所以齊蓁便隻敢用老太監在後期琢磨出來的方子,省的被那斷了根兒的閹人給記恨上。
廉家的石磨並不算難推,即使齊蓁的力氣比不上普通下地幹活的婦人,但依舊能將石磨推上幾圈兒。
眼見著玉容粉的這些配料在不斷的研磨之下化為雪白的粉末,與米粉混合在一起,變得十分柔膩服帖,她眼中欣喜之色連連閃過,輕輕咬著唇瓣,顯然是高興極了。
這玉容粉是越細越好,所以齊蓁也顧不上身體疲憊,一圈一圈的推著,沒過多久,便滿身是汗。
冒出的汗水都將貼身的肚兜兒給打濕了,粘黏的厲害,但齊蓁卻不以為意,用袖口擦了擦額頭,好像不知疲累一般,繼續動作著。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這些材料已經變得細膩如雪了,達到了能讓齊蓁滿意的程度,她才走進房中,取來一個不小的瓷罐,用細致的毛刷將玉容粉從石磨上一點一點的掃進瓷罐裏頭。
等到夜裏洗過澡後,齊蓁用細棉布將身上的水跡給擦得幹幹淨淨,塗上香露與脂膏,走到銅鏡前,打開裝了玉容粉的瓷罐,用手蘸著玉容粉,在身上和麵上鋪了一層又一層,尤其是手肘與膝蓋這幾處粗糙的地方,更是不能放過。
平心而論,玉容粉的味道並不算好聞,透著一股藥材苦澀的味道,不過比起齊蓁之前做的‘引子’當真是要強多了,‘引子’越放功效越強,但味道也跟著變得十分刺鼻,必須得用許多的鮮花汁子蓋住,才能忍受那股味道。
塗上玉容粉之後,齊蓁便上床歇息了,其實這玉容粉不止可以在夜裏用,在白日女子也可以用它來上妝,不過齊蓁最近也不用出門子,再加上她小臉兒養的透白瑩潤,自然是不必塗脂抹粉的。
畢竟再好的脂粉也不可能與原本的肉色完全合一,也稱不上服帖,現在京城裏頭賣的脂粉,大多數裏頭都摻了不少的鉛粉。
鉛粉塗在臉上一次兩次的並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若是天長日久,便會使得皮膚潰爛紅腫,整張臉都毀了。
前世裏齊蓁見過不少被鉛粉毀了容貌的女眷,就連老太監開的脂粉鋪子裏頭都有不少鉛粉,好在沒有鬧出太大的風波。
到了後來,老太監生怕出事兒,也不敢再在脂粉中添加鉛粉了,這才逃過一劫,有了前世的記憶與經驗,齊蓁自然是對鉛粉避之唯恐不及的。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廉肅離開了的緣故,齊蓁一時半會兒竟然有些睡不著了,過了酉時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齊蓁醒來時,臉上身上的玉容粉不少粘在了一頭濃密的發絲上,更多的則是蹭在褻衣上。
前世裏齊蓁用過不知多少次玉容粉,因為這東西不好打理,又不能時常更換棉被,所以身上的褻衣必須仔仔細細的穿好,否則受累的還是她自己。
房間裏的木架子上掛了幹濕兩塊細棉布,齊蓁拿著幹爽的那塊棉布,將身上多餘的玉容粉給撣了下去,伸手一摸,皮膚果真比之前要細膩一點兒,雖然並不明顯,但若是天長日久之下,這玉容粉定會取得極為明顯的效果。
對著銅鏡照了照,看著裏頭嬌豔如同春花的女子,齊蓁抿嘴直笑,用白瓷瓶裏倒了一點胭脂水在掌心,指腹蘸了蘸,仔仔細細的塗在唇上。
她的唇色本就有些淺淡,若是不塗上胭脂水,看著便顯得十分蒼白,沒有血色。
待收拾好之後,草草用了些早飯,齊蓁裹上厚重的棉襖,拿了一瓶胭脂水塞進懷裏,便往鄭三娘家中的鋪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