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璉背著包袱,還沒等走出廉府,就被耿五堵了個正著,男人眉頭緊緊皺著,臉色陰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小姑娘,壓低了聲音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夫人讓我去玉顏坊中好好呆著,不能再見你,今日之事已經讓夫人生氣了,你可不能再激怒她……”說著,翠璉繞過了耿五就要往外走,卻不防被男人一把撈住了胳膊,狠狠推到廊柱上,薄唇隨即貼了上來,用力咬著小姑娘柔軟的小嘴兒,直將翠璉的紅唇啃得又紅又腫,舌根兒都有些發麻了,這才放過小姑娘。
翠璉被親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兩手扶著男人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一會兒才平複了心緒,咬著牙從耿五懷裏掙脫出來,狠狠瞪了一眼這個皮糙肉厚不通人事的男人,抿著嘴往前走。
翠璉離開後,紅嵐便伺候在齊蓁身邊,倒也沒出什麼岔子,原本日子過得舒坦,風平浪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偏偏有人心裏頭卻不安生,非要鬧出點幺蛾子才算完。
這日廉伯元從大儒府上離開時,剛走過了一條小路,上了主街,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拔腿狂奔而來,好像瘋了一樣,周圍的路人看著這女人都嚇了一跳,紛紛向兩側避讓,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申氏,此刻申氏滿臉痛苦,雪白的麵龐微微扭曲,幾步衝到了廉伯元麵前,眼淚仿佛不要銀錢般劈裏啪啦的往下掉,哭唧唧道:“伯元啊!即使之前是娘鬼迷了心竅,對不住你們兄弟倆,但你妹妹是無辜的,現在害了大病,你這身為哥哥的,能不能幫幫娘,求你了,你幫幫我,讓她活下來……”
一見著申氏,廉伯元麵上便劃過一絲厭惡,申氏當年做下的惡事廉伯元自然不敢或忘,不過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卻有些無辜,不過一歲多的年紀,就要整日受盡苦楚,廉伯元一時之間不由有些心疼,略微愣了一下。
趁此機會,申氏一把拉住了廉伯元的手腕,抹著眼淚道:“你妹妹就在前頭的醫館,你去幫忙看著點,娘現在就回高家去拿銀子……”說著申氏就拉著廉伯元往醫館去,將半大的少年給推了進去,廉伯元皺了皺眉,邁步走入了醫館之中,這醫館今日倒是冷清的很,攏共也沒有幾個坐館的大夫,廉伯元一直往裏走,很快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穿了一身粉布衣裳的小娃娃滿臉燒的通紅,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哼哼唧唧的哭著,這小姑娘眉眼處與申氏生的十分相像,廉伯元隻瞧了一眼便認出了孩子的身份,一旁有個夥計掃了廉伯元一眼,道:“你娘出去取銀子了,你先伺候著你家的小丫頭喝藥吧。”話落夥計就端來了藥碗,裏頭烏漆漆的湯藥裝滿了白瓷碗,廉伯元將小娃娃抱在懷裏頭,小心翼翼的扶著小姑娘的脖頸,用瓷勺舀著藥湯往小丫頭的嘴裏喂。
隻可惜藥苦的很,小丫頭盼兒隻是個不懂事的奶娃娃,喝了這藥湯隻覺得難受的厲害,咳得撕心裂肺,將藥一點不剩的全都吐了出來,打濕了廉伯元身上的長袍,少年的臉上沒有不耐,隻是輕輕開口哄著:“你乖乖喝了藥,待會哥哥帶你去買糖吃……”
也不知道盼兒到底聽懂沒有,瞧著倒是乖巧了幾分,小臉兒因為發熱紅通通的,有些燙手,給小丫頭喂完藥後,一旁的夥計眼神閃了閃,道:“你先去後頭擦洗一下吧,身上一股藥味兒……”
廉伯元聽到這話,也沒有懷疑,直接拿著軟布擦了擦胸前髒了的衣裳,之後出了門往隔間走去,他剛要推開隔間的木門,卻聽到裏頭隱隱傳出來女子的咳嗽聲,醫館中既然有女子,他若是進去了,豈不是壞了女兒家的名聲?
想到此,廉伯元轉身欲走,卻看見剛才的那個夥計在門口轉悠著,他心裏一稟,隻覺得有些不對,申氏為什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她到底是去取銀子了,還是去幹了些別的什麼?
越想越覺得有異,廉伯元與門口的夥計對視一眼,餘光在院子裏掃了一圈,瞧見院子邊上有一棵老榕樹,他絲毫不敢耽擱,幾步跑到了榕樹邊上,吭哧吭哧的往上爬,那夥計見勢不妙,趕緊叫來了幫手,其中有人手裏頭拿了竹竿,跑到樹下,用竹竿狠狠的敲在廉伯元的小腿上。
被打得悶哼一聲,廉伯元玉白的臉上滲出冷汗,但卻不敢鬆手,眼見著圍牆離榕樹不遠,他暗暗思量著,不知道從樹上能不能成功跳進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