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布拉西奧元帥的逃跑,讓討賊軍最後一點抵抗的勇氣也消失了。前鋒軍的軍官們正在使勁吆喝著部隊進行著徒勞的抵抗,當他們發現象征主帥的旗幟已經消失的時候,這些軍官們下達了最後一項命令:“撤退!”然後各自搶了一匹馬,向著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策馬揚鞭的跑了。
前麵正在拚死抵抗的士兵們聽到這樣一個命令,心中的憤怒是可想而知的。撤退?眼前就是重騎兵的馬蹄和長矛,讓他們往哪兒撤?現在隻要一扭頭,長矛肯定從背後刺進自己的身體!眼睛都快瞪出眼眶的士兵嘴裏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用盡渾身的力氣,把手中的長矛刺向那個正麵衝過來的重騎兵。重騎兵連人帶馬身披重甲,長矛的木杆承受不知這種重量的衝擊,啪的一下折斷了,重騎兵手中那恐怖的長矛像用餐刀紮入奶油一樣,毫無阻擋的刺進了這個士兵的身體。長矛兵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等待著下一刻,重騎兵把他像甩掉一塊垃圾一樣,甩到地上。
頻死的長矛兵眼中最後的鏡像是,身披重甲的重騎兵連人帶馬的跌倒在了地上,長矛的重量帶著他向地上倒去。倒在地上的長矛兵臉上露出了放鬆的笑容,不知道他是在為自己終於從這個殺戮戰場上解脫了而笑,還是為有人為自己報了仇而笑。
薩莫埃爾對自己部隊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一輪炮擊之後,重騎兵的衝陣就已經徹底的打亂了敵人的抵抗決心,等到步兵們往前衝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遇到一點像樣的抵抗,他們這支英勇的部隊更像是一支接收俘虜的後勤部隊。殿後的弓箭手們就更加沒有用武之處了,弓箭手們甚至連一支箭也沒有射出,他們更像是薩莫埃爾將軍的儀仗隊,舉著長弓,排著隊型,邁著整齊的步伐,緊緊的跟在將軍的身後。
討賊軍迅速的潰敗,也讓薩莫埃爾的這支部隊損失降到了最小,戰後統計結果計算,步兵隊有一個因為走得太快扭傷了腳踝,弓箭手無一損傷,隻有負責在前麵衝陣的重騎兵損失了七匹馬五個人。擊潰敵軍三千人,殺死八百餘,俘虜九百多,剩下的全都逃跑了。敵軍主帥,保羅.布拉西奧逃跑。雖然這位子爵大人沒有被抓住,不過他除了隱姓埋名、流亡國外,根本就不會再有出頭之日了。妄圖襲擊教廷駐地符麻城,背叛教皇的叛徒,就憑這兩項罪名,在歐洲各個信奉天主的國家,都不會受到任何禮遇的,他將成為所有天主教徒的公敵。受保羅的牽連,布拉西奧大主教也將被免除主教的職位,至於他會不會被送到宗教裁判所,那就要看馬丁三世陛下對他這位下屬有多少恨意了。
嚴陣以待的明軍大營終於迎來了敵軍。一千餘興奮中夾雜著緊張的亞平寧部隊,在下午的時候來到了明軍大營五百米外。興衝衝殺過來的敵軍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起進攻,而是就在原地紮起了營帳。
這幫人也和那些錫蘭部隊一樣,習慣先休息好了再開始打仗?其實這是董宇誤會他們了,這支保羅子爵的偏師部隊來這兒的主要任務隻是監視中國軍隊的,就憑他們的這點實力,是根本就不具備攻打明軍大營的力量的。人家隻是想遠遠地看看你們都在幹什麼而已。這幫亞平寧人對中國人的任何事兒都感到好奇,中國人長什麼樣?是怎麼吃飯的?穿什麼衣服?說什麼話?怎麼上廁所的?這些都是好奇的亞平寧人想要知道的。
如果真要說他們做錯了什麼的話,那大概隻有他們駐紮的地方,離大明的軍營太近了!假如說他們的軍營能駐紮到二十公裏以外的山裏去,讓明軍感覺不到威脅的話,那麼他們今天就將幸福的渡過這個多災多難的日子,平靜的等待來自符麻城的薩莫埃爾將軍的整編。隻不過,非常遺憾,這支軍隊的指揮官太低估大明宣慰使大人的警惕心了,在他認為雙方還處在安全距離的時候,宣慰使大人已經感到不安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句中國的古語恰恰說明了宣慰使大人此刻的心情。竟管來的這支部隊人數不太多,可是他們就在距離明軍大營不遠的地方紮下了帳篷。董宇站到軍營的瞭望台上,望著那片營帳,怎麼看怎麼別扭。由於對方紮營的地方地勢比較高,自己這邊有個什麼舉動,人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光是被人家把自家的虛實都看了去,這邊還要時刻防備著敵人的偷襲,就連睡覺都睡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