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秦婉詞離開秣陵前往滇南已是黃昏,夕陽之下,風雲閣有一種說不出的莊重,燙金的大字的門匾下站立著秦煦卿和蕭楚延,如今滇南局勢不明,雖說龍煜冥和木瑾嵐兩人在滇南並無大礙,但秦婉詞前去確實也能幫不少的忙,能快速平定滇南的情勢。
秦婉詞由七劍之一護送去燃塵山莊,秦蕭二人倒並不擔心。隻是秦婉詞離開之時,心中竟有些許怪異的感覺。她望著兩人,秦煦卿溫和關懷的笑容讓她覺得心中甜蜜,隻是蕭楚延淡淡的笑容總讓秦婉詞心中有不好的想法。秦婉詞搖搖頭,讓自己趕快擺脫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她揮了揮手,笑笑:“不要擔心,我走了。”
伴隨著秦婉詞離去的背影,樓中種的幾株玉蘭的清香淡淡的飄灑在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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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衡十四年初,太子身體稍有好轉,皇室進行選妃,戶部侍郎家的千金齊黛瀅入主東宮。隨後二皇子蕭肅之也娶了禦史大夫家的千金。同年年末,太子妃誕子,真是三喜臨門,皇帝大喜,六宮同慶。一時間關於太子病弱無後的傳聞漸漸消了聲息,朝堂的形勢又一次有了轉變。
那年秋季,豫昭王蕭奕洵在若伊邊境凝醛峰處受到大批不明人士阻擊,險些喪命,幸好風雲閣主秦煦卿及時趕到救下豫昭王,皇帝聽聞大驚,命豫昭王身體好轉之後回京修養,而秦婉詞在滇南正被燃塵山莊的事困擾著,也未曾得知消息。
直到年末,發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妃誕子之後,東宮一片祥瑞,但皇長孫即將滿月之時,太子突然被人投毒,幸好被人及時發現,救了下來,但中毒之後,卻一直昏迷不醒。
太醫院沒有見過這種毒藥,一時也不知何從下手,皇帝大怒,下令徹查。查到最後竟然在靖淵王蕭楚延所贈的糕點中發現了毒素,震驚朝野,皇帝本來不信,但所有證據都指向靖淵王,皇帝也是怒氣難消,下令靖淵王入獄。連舒貴妃勸解也不曾管用。
消息在兩天之內傳到了燃塵山莊,秦婉詞聽後大驚失色,即刻辭別燃塵山莊莊主與龍木二人連夜趕往回京。之後遠在若伊邊境的蕭奕洵聽聞此事,不顧身體尚未痊愈,也即刻從若伊出發回京。
秦婉詞馬不停蹄回到京城鎮南王府,鎮南王府也是一片著急。秦婉詞剛回到王府,便急著詢問事情的緣由,得知了事情的大概。她根本就不信蕭楚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眉頭緊擰,她問:“能不能探望楚延?”
鎮南王搖了搖頭,這一次皇帝怒氣異常,不許任何人探望靖淵王,連舒貴妃也受了牽連被禁足在承乾宮。
秦婉詞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以舒貴妃的盛寵如今都要被禁足,可想而知陛下有多大的怒氣,如此一來,她更是擔心,趕忙又問:“皇族子弟是不允許嚴刑逼供的,楚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難道一點都不知道麼?大理寺那邊有什麼消息麼?”
秦婉詞心裏七上八下,雖說按照宗法製度,皇族子嗣不受拷問,但是這一次關乎太子性命,誰也不知道皇帝會怎樣處理。
鎮南王蕭豫看著秦婉詞著急的模樣,安慰道:“婉詞,你不要太過於擔心,延兒怎麼樣都是陛下最喜愛的皇子,何況現在證據也不足,延兒也根本沒有承認這件事,於情於理,皇上不會下狠手的。”隨即他又補充了一句:“皇上其實也不相信延兒會做這樣的事,這裏天宮裏一直在尋找線索。”
秦婉詞一聽,一向柔和的眼神裏竟然現出幾分怒氣,她冷哼了一聲:“隻怕這不利的證據會越來越多。這件事情擺明著是有人栽贓嫁禍,想一舉摧毀太子和楚延,楚延一出事,舒貴妃必受牽連,到時候怕是連奕洵也要一同失寵了,這真是走了很大一步棋啊。”她目光一凜,恨恨道:“不過這樣的利益,倒也真是讓人心動。”
見秦婉詞露出這樣憤恨的表情,蕭豫一時也是愣住了。他從未見過秦婉詞如此冷厲刻薄,可如今的秦婉詞卻讓他幾乎感到陌生。蕭豫暗暗歎息,看來蕭楚延的入獄,真的是很大程度地牽動了秦婉詞。
“太子的毒還沒有解除?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吧,難道太醫院還是束手無策麼?”秦婉詞不住蹙眉,到底是用了何種奇毒竟然到今天還沒有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