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循循勸誘(1 / 2)

韋長街神秘的笑容讓韓西月沒由來的感到一股寒意,但他又止不住心中疑惑,便問道:“什麼機會?”

“唉,怎麼說呢,還是我對你好。”韋長街拍了拍自己胸脯,然後前傾身子,對韓西月低聲道:“護龍營的副指揮使陳林前天被調走了,這個位置就空下來了,你知道麼?”

韓西月隻看了韋長街一眼,沒有說話,但他有些渴望的眼神出賣了自己。

怎麼可能不知道?!護龍營以指揮使為首,副指揮使次之。但因為現在護龍營指揮使由韓千葉兼任,而韓千葉本就是禁衛軍督查使,事務繁忙,所以護龍營的大權都掌握在副指揮使手中。前天陳林一調任,這個消息就立刻傳開了,凡是有些心眼的人,誰不對那個位置垂涎三尺呢?

看出韓西月的心動,韋長街又道:“這事發生在京察期間,本來有吏部尚書大人蘇普領著吏部那群班子,我們是沒什麼機會的。但是今年,因為左丞相的緣故,從其他六部三寺那裏抽調了一些人手來幫忙,這裏麵就有些考究了……”說到這韋長街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韓西月,道:“我在兵部那裏有個同鄉,最近就是負責護龍營這一塊,你本就有功,隻要稍微意思一點,這副指揮使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韓西月麵色一僵,他不知道韋長街提出的竟是這個主意,他生來有浩然之氣,此時定是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對韋長街怒罵道:“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賣官鬻爵的事情!我決不允許。”他冷冷看著韋長街,警告道:“還有,韋長街,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說罷,便拂袖而去。

韓西月的反應完全在韋長街的意料之中,在韓西月離開桌子的一瞬間,他立刻站起,一把將韓西月又按回了座位之上。

“你幹什麼?!”韓西月冷厲的眉毛一揚,喝問。

韋長街也是對他一喝:“韓西月,你要泯頑不靈到什麼時候?!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

韓西月伸手拍掉韋長街按住自己肩膀的手,冷哼道:“我天真也好,愚鈍也罷,那也是我自己選的,恕我不能與你這種人為伍!”

“我這種人?”韋長街突然冷冷一笑,“韓西月,我做什麼了?”

韓西月眼射寒星,冷冷說出四個字:“為亂朝綱!”

“哈哈哈,”韋長街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伸出手指著自己,仿佛自嘲的笑道:“我為亂朝綱?嗬嗬,韓西月,你未免太高估了我,我哪有那樣的本事和地位,能去為亂朝綱。”

韋長街笑聲漸漸低了下去,他突然垂下了頭,猛地喝了一口酒,低聲道:“難道我不想做副指揮使麼?”這問句慢慢悠悠,仿佛沉凝著深重的無奈和哀怨。

韓西月對韋長街突來的低沉愣了一愣,心中突然生出一個疑問,他沒有再離開桌子,隻是問:“這樣的‘機會’,你自己為什麼不用?那是你的同鄉,你應該更好說話。”

韋長街輕輕搖了搖頭,歎道:“因為,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我的同鄉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不堪。”

韋長街這話頗有深意,韓西月擰起眉頭,問道:“你什麼意思?”

“西月,我一直很敬佩你,也很為你惋惜,你有才有能,卻偏偏不得升職,就算是為你兄長那所謂的理由好了,可我依然無法接受你這般被埋沒。”韋長街盯著韓西月,沉沉說道:“你總是太天真,認為為朝廷效力,那便一點私心都不得有。其實並不是這樣,你認為剛剛那是賣官鬻爵,你不覺得你這是侮辱了你自己麼?”

“侮辱我自己?”韓西月不明白。

韋長街循循道:“賣官鬻爵,那說的是貪官汙吏所做的齷齪之事。可你不一樣啊,你德才服眾,理因當的那個位置,這怎麼教賣官鬻爵呢?!”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瞥眼看著:“而且,我說讓你賄賂了麼!”

“不是賄賂是什麼?”韓西月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啊丕!”韋長街唾棄了一口,道:“說你天真還真是……唉,”他無奈的搖搖頭道:“你也不看看這回京察是誰在領導,那可是吏部!吏部尚書蘇普!那是能隨隨便便就動手腳的嗎?你看看,陣子官員的升降那個不是賞罰分明?”

韋長街又勸道:“但就這檔子事,你不可能保證所有的都是清廉的不帶一絲私心,你能保證朝廷那麼多官,每個都是兩袖清風的嗎?你醒醒吧,韓西月。”他頓了頓,又道:“蘇普大人肯定心裏也是有數。就拿剛剛調任的工部侍郎黃裳,他上來的道路,眾人都知道是有些不清白的,還不是靠了他和禮部尚書的一層關係,可是蘇普大人仍然把他提到了工部的二把手,為什麼?那是因為人家有真才視學,就白輔那條河道,朝廷砸了多少銀子下去也沒修成,他黃裳一去,三下五除二,沒費多少時間財力就修好了。這樣的人才當得此位,你能說人家是貪官汙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