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淺含淚看著蕭楚延,那目光裏的決絕讓蕭楚延內心一顫,他發現尹清淺說的是真的——她竟真懷了死誌!
想到這裏,蕭楚延眉心一擰,右手更加用力,阻擋了尹清淺推開自己的力氣,他對她低聲斷喝:“我沒事!”倏地蕭楚延淺淺的笑了起來,他目視前方,眼睛並沒有看尹清淺,隻是淡淡道:“三年前,我欠你一命,如今還沒有還你,怎麼能讓你死在這裏。而且……”他的手背微微用力,似乎是想讓尹清淺安心,“我的實力沒那麼不濟,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這一刻,蕭楚延的笑容輕柔的就像一陣溫泉,就像一道劃破濃重的雲彩,而將整片天空都照耀成金色的流光,竟讓尹清淺無法抗拒。
蕭楚延說的輕鬆,可是尹清淺仍然不能放下心,因為她感覺到蕭楚延的傷口在不斷的流出血來,她不由自主的開始摸索自己腰邊的口袋,蕭楚延意識到不對,還以為尹清淺仍要走,一把扣住她,“別亂動,我護不住!”這句話蕭楚延說的很快,顯然是急了。
尹清淺聽了卻仍然在找著什麼,很快,她便從腰間找出了一個藥瓶,飛速的倒出藥丸,塞到蕭楚延的嘴裏,急道:“這藥可以止血,你快吃下去。”
就在這是,除了弓箭手,已經有幾個賀蘭的士兵衝到了近處。蕭楚延本就是快馬趕來,速度要比靖朝的部隊快很多,此時周身並沒有太多的援軍。他眼見周圍有士兵包圍,眸中瞬間聚斂起數萬道似冰箭的光輝,突然道:“你先走!快走!”然後右手將尹清淺往身後的大樹上一拽,瞬間移步,右手快速出手,奪過旁邊一人的短刀,提腳將那名賀蘭士兵踢出丈餘。
此時,蕭楚延左手拿劍,右手拿刀,站立在一群賀蘭士兵之前,他本就身姿挺拔,這一戰,更是有萬夫不當之威,原本冷冽的氣質似乎比對方手中的刀劍還要讓人覺得寒栗。一陣大風吹過,戰場上的旗幟獵獵作響。賀蘭士兵一時不敢上前,隻敢慢慢靠近蕭楚延,似乎是在伺機一起出手。
蕭楚延冷冷的觀察著麵前的形勢,陡然出聲,對正靠在背後的尹清淺道:“你先走,後援部隊馬上就能到了。”說完,還未等尹清淺回答,蕭楚延便閃電般地幾招搶攻,刀劍交輝,就如同月華傾瀉而下,登時將靠近自己的幾個人全數擊殺,蕭楚延橫劍當胸,灼灼的目光掃過前方的人,那寒厲的氣勢竟生生讓人不敢靠近。
顏思在賀蘭士兵後麵,一直觀察著這個年輕的將領,見蕭楚延出手的樣子,嬌美的容顏上掛起一份淡淡的笑意,不由讚歎道:“真是好功夫,不愧是受教於鼎劍侯。”蕭楚延冷冷看了顏思一眼,沒有說話,隻是目光一動,微微咳嗽了一聲,嘴角不由地溢出了一絲鮮血。
看見蕭楚延的狀態,顏思的笑容更深,她知道,蕭楚延已經受傷,即便肩上的血已經止住,但是卻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這樣打下去,遲早能抓到他。想到這裏,顏思的心中不由的興奮了起來,經過這場仗,她已經知道了蕭楚延深藏不露的實力,也知道,日後蕭楚延必定會成為比餘健更為棘手的存在。如果在這裏就抓住他,或者殺了蕭楚延,一方麵可以消除日後賀蘭攻打靖朝西北的隱患。另一方麵,蕭楚延作為皇帝的兒子,若是被俘或者被殺,一定會重重打擊靖軍的氣勢,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成為和靖軍談判的籌碼。
無論怎麼樣,蕭楚延都是一張極為好的牌。顏思冷笑著看著蕭楚延,道:“靖淵王,既然你回來送死,那麼我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她纖手一揚,指向蕭楚延的方向,命令道:“給我衝上去,活捉靖淵王!”
看著眼前聚集起來的賀蘭士兵,蕭楚延心裏不由微微苦笑,他現在殺氣正盛,氣勢懾人,但是他已經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內息有一些不足,經絡中的那一絲氣似乎有些斷續,如果援軍不能順利快速到來,隻怕他也支持不了多久。縱然自己武藝高強,但人力有盡時,他也知道。
但是既然尹清淺已走,那麼拚全力衝殺出去,這一點蕭楚延覺得自己或許還能試一試。所以他左手橫劍在前,右手將刀置於身後,放低重心,隻待衝擊而出。顏思知道蕭楚延功夫很高,所以她不敢怠慢,自己親自策馬到了前方,蕭楚延見她出現,眉目微擰,隻暗道不好,普通士兵,他尤能對付,但加上顏思,情況就不樂觀了。雖然顏思武功不及自己,但一旦她出手,勢必會牽製自己的行動,這樣一來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