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以前,宿伊帶大軍而來,最後卻被蕭奕洵逼得铩羽而歸,不得說是他們每一個人心中大忌。所以畢青立即回到:“怎麼可能會忘記?!”
“所以,攻打靖朝的事情急不得。”申惠見畢青青脹的臉,放沉了聲音,道:“一年之前我們便是因為小看了蕭奕洵才導致我們無功而返。蕭祁駕崩,隻怕蕭奕洵會比以往更加重視遼東邊防。既是如此我們為何還要特意去碰那硬釘子呢?”
畢青知道申惠說的有道理,但他心中一口氣放不下,一年之前在寧錦平原他被蕭奕洵的鹿砦之法攻破了騎兵隊,這件事他深以為恨,一年來苦練軍士,就是為著報一箭之仇。可是如今遼東就在麵前,他卻生生望著平野、幽州無法前行,心中的焦躁和急切怎能輕易平息。
良英很了解畢青心中的想法,但是他比畢青要冷靜許多。他也對著畢青笑道:“知道你的怒氣,這不元帥不也也算幫你整治了一會豫昭王了嗎?”
畢青迷惑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良英哈哈大笑,盡顯喜態,他看著畢青,眼中頗有深意:“蕭奕洵可是在遼東呆了兩年啊,一次也沒有回去啊。這一個月以來,他更是連幽州都不敢離開啊。”
見良英眼中淬著寒氣的笑意,畢青眼中突然精光一輪,瞬間明白了,不由撫掌大笑:“也是嗎,元帥陳兵十萬於曜日城,他蕭奕洵怎麼敢離開遼東半步?真是夠讓那黃毛小子憋上一陣了。”對於畢青和良英來說,蕭奕洵年紀也就那麼點大,在他們眼中自然就隻是一個黃毛小子了。
良英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意:“蕭祁駕崩,他蕭奕洵身為皇子,連著兒子最後一份送終的職責都盡不上。明明知道我們可能不會進攻,可是他卻偏偏不能回長安,偏偏要死守在這裏,隻怕這一個月,那豫昭王的心裏也不好受啊。畢青,這樣想想,你難道不覺得也是一種樂趣麼?”
原本心中有著十分的怒氣,聽到了這件事,那十分怒氣便減少了一半,原本急怒的臉上也漸漸舒緩了下來,露出了些許笑容。
良英與畢青都以譏諷蕭奕洵為了,可是連皓月和申惠卻沒有過多的露出笑意,宿伊更是一臉深沉的坐在前方,冷定地看著自己桌案前的地圖,不知在想著什麼。
在良英與畢青大笑的時候,連皓月終歸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將這樣一件小小的事件引以為樂,在他看來並非真英傑,真君子該有的心態。可是良英與畢青向來如此,而他也隻能算是這二人的小輩,是不敢當麵指責二人的。但他心中仍然對這件事感到反感,忍了半天,終於咬牙說了兩句:“可是這件事情並沒有對豫昭王有多大的影響,隻怕還會增加他對我們的敵意,隻怕日後遼東局勢會更加嚴峻。我們怎麼能夠因為這樣一件小事而忘乎所以呢?如此小打小鬧的做法,換上旁人,可能會引得旁人勃然大怒,但我們現在對手是蕭奕洵,隻怕這件事對他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申惠目光微微一變,沒有說話。而一直看著自己麵前的地圖的宿伊,聽著連皓月一番話,也抬起了頭,肅冷的雙眸緩緩掃過連皓月正色的臉,臉色似乎變得有些凝重。
良英也從連皓月的話語中感受到了連皓月對這件事情的反感,不過他見著連皓月長大,知道連皓月從小性子就極為剛直嗎,所以也就笑笑,不曾在意。但是畢燃就不一樣了,他聽了連皓月一番話,登時就有些不樂意了,皺著眉頭對連皓月道:“皓月,我聽你這話說的,怎麼這樣拔高了蕭奕洵呢?論年紀的話,你和他應該是差不多大的,怎麼反倒是漲他人威風,滅自己氣勢呢?”他眯起眼瞧了瞧連皓月,拍了拍連皓月的肩膀,玩笑道:“聽說一年前你在戰場上和他對打了一次,怎麼?被他震懾到了?害怕啦?”
連皓月清俊的臉上閃現一股傲氣,他不由傲聲否認道:“沒有!”
畢青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沒有便沒有吧。”
他這般隨意的態度卻引起了連皓月的不滿,這擺明了就是在敷衍自己。他再一次覺察到自己在他們之間的不同,的確,他自小在宿伊身邊學習。申惠、良英、畢青都是自己的長輩,他們也一直把自己當成弟子或者兒子一樣來看。小的時候,連皓月尚且歡喜,因為他感受到那是一種關懷。可如今連皓月已弱冠之人,再次麵對這樣的態度,他青年的那種傲氣便覺得受到了輕視,他不願意一直表現地像個孩子,所以他清眉一橫,隻道:“畢叔!我說沒有便是沒有!”他的聲音清冷而堅定,秀挺的眉宇是滿滿的英氣,他傲聲道:“你看著吧,總有一天,我也會讓蕭奕洵嚐到敗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