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炳恩召開軍議後的第三天,蕭楚延突然接到命令,讓他去後方休整部隊。隨蕭楚延一起的,還有袁沐深。
蕭楚延早就知道胡炳恩不會將自己留在身邊妨礙他,但是卻沒想到胡炳恩行事竟然這麼快這麼直白,倒叫他不知該讚賞他的直爽呢,還是輕視他的狹隘。
得知與蕭楚延一同前去後方,袁沐深知道,必定是昨日他出言得罪了胡炳恩。雖然很遺憾不能在前線作戰,但是能同蕭楚延一起,袁沐深心中卻也有一份激動與期待。昨日,他清楚的見識到了靖淵王的才幹,知道之前的勝仗並非偶然為之,他想,能夠呆在蕭楚延的身邊,自己一定能學到很多。
所以,臨走之前,袁沐深特意去拜見了蕭楚延。
剛走到蕭楚延的軍帳外,胡炳恩就聽見營帳裏有人在講話,而且還是個女子的聲音,這讓袁沐深有些意外,他頓住腳步不想打擾二人,但是明顯二人說話的聲音不低。
女子的聲音明亮而且隱隱帶著怒氣,徑直的傳到營帳外:“說不過你就派你去後方!這個胡炳恩真是太過分了!”
隨後,蕭楚延平靜的聲音傳來:“你之前都整治過他了,也差不多了,不用這麼生氣。”蕭楚延的聲音裏仿佛交雜著一種無奈。
女子不甘心:“看來,我的懲罰似乎是太輕了,不行不行,我可得讓他知道,得罪你的下場是什麼!”
“清淺!你不要胡鬧。”蕭楚延嗬斥一聲,說:“他是什麼心眼你也知道,你讓他生再多的疹子就能改變他了?”
袁沐深一驚,什麼“生再多的疹子”?難道前幾天胡炳恩生的那場怪病是營帳裏的這個女子做的?
營帳裏女子沒有回答,反倒是過了片刻,靖淵王的聲音再度響起:“你的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吧,明天我們就走。”
女子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的行裝也已經收拾好了。”
蕭楚延哭笑不得的回答:“你怎麼可能會留在這裏。”他頓了頓,問道:“對了,你走的事情有沒有同軍官通報過?”
女子回答:“倒是還沒有。隻是,我怕他們會攔著我。”
靖淵王道:“攔住你也要攔得住啊,我真是不明白父皇當初為什麼要賜你那塊禦前的金牌,驕縱的你現在誰的話都能不聽。”
女子顯然十分驕傲的回答:“那可不是我的本事?”
靖淵王似乎是笑了,他淡淡道:“那你現在去說一聲吧,在軍營裏,總是要守一些規矩的。”
女子似乎是不願意,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了一聲:“哦,知道了,我就去。”
袁沐深聽了二人的一番對話,竟對這位說話的女子十分的好奇。聽著女子說話,必定性情直率之人。靖淵王向來性情冷淡,即便是熟識之人,也少有這樣恣意親近的對話,想必這位女子與靖淵王的關係定不一般。
袁沐深正在想入非非,尹清淺一把將軍帳掀開,正巧就見到了站在營帳外的袁沐深,兩人一對視,都立刻道:“是你?”
袁沐深在前幾天曾經在主帥的大營裏見過尹清淺,那時還未曾多注意,今日撞見了,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尹清淺十分自然道:“你是來找王爺的?怎麼不進去呢?”
袁沐深剛要回答,尹清淺便笑了,她本就是明豔絕麗之人,笑起來更如冰雪初容,春光明媚,她徑直道:“你直接進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完,擺了擺手便離去了。
袁沐深從小一直出生在書香門第,所見女子大都溫婉柔和,即便有些機靈豔巧之人,卻也絕不似尹清淺這般行為颯爽恣意,他一時間不由有些愣住了。直到蕭楚延發現營帳外有人,出聲問道:“誰在外麵?”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走進營帳。
蕭楚延見是袁沐深,臉色便柔和了不少:“怎麼站在外麵不進來?”
袁沐深堪堪道:“剛才在外麵聽見裏麵有人在說話,便不好意思進來。”
蕭楚延點點頭,隨口道:“那你剛剛應該見過尹姑娘了。”
尹姑娘?應該是剛剛出去的那位女子,從他們的話中,蕭楚延叫她清淺,想必她的名字便是尹清淺了。袁沐深不由笑了,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用這樣意境優美的詩句做名字的女子竟是那般明麗之人,他笑道:“剛剛見到,尹姑娘不同常人。”但是袁沐深也有疑問:“隻是尹姑娘身為女子,怎麼會在這大軍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