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邀一敘(1 / 2)

七月二十二日,傍晚時分,崇徽公主的儀仗隊抵達函穀關與漆若淩彙集。

漆若淩早早的就等在關門口,待到儀仗隊一到,他自先迎上去,對曆疏道:“姑父一路可是辛苦了。”

曆疏笑道:“殿下親迎已是微臣之幸,何來勞苦一詞?”

漆若淩也不虛著,隻讓手下的人好好地打點一番,道:“已經連續走了三天有餘,今日也先行在函穀關休憩一晚,明日再趕路吧。

說著,漆若淩徒步走到一匹駿馬前,馬上之人長衣當風,發絲如縷,神情雖是平和沉穩,卻自有一番睥睨天下的神氣。

微微一笑,漆若淩抬起眼眸,道:“秦閣主,終得一見,您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貫耳。”

漆若淩乃雲殊皇子,為顯尊重,秦煦卿起身下馬,笑了一笑:“臣等虛名,殿下謬讚。”可是話語之間,秦煦卿卻瞬間感覺有些奇怪。

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漆若淩便讓人先行帶他們整頓休息一番。

秦煦卿自與蘇雲卿一間屋子,為著安全,安排在了蕭晗薇住所旁邊,以防萬一,其餘人等住處皆已被漆若淩安排妥當。

秦煦卿與蘇雲卿皆是習武之人,所帶之物並無多少,簡單收拾一下便好,蘇雲卿將自己的佩劍掛在一旁,微笑道:“這個雲殊的皇子倒真是細心,連著一些位階並不高的人,都一應安排好了處所,也真難為他了。”一個意圖天下之人,竟連瑣事也能周全考慮,倒是有些出乎蘇雲卿的意料。

夕陽下落,窗外餘輝燦爛,隻是函穀關到底風大了一些,窗簾被吹地動蕩不停,秦煦卿起身闔上窗戶,淡淡道:“聽聞他手段狠厲,心機深沉,光照麵是看不出來的。”透過窗紙,金色的餘輝打在秦煦卿的臉上,他的神情略略有些複雜。

這時,屋外有人輕聲敲門,蘇雲卿打開門一看,一位黑衣勁裝的男子昂然站立於屋前,微垂手,聲音冷峻,拱手道:“殿下邀鼎劍侯晚膳後側山一聚。”

秦煦卿眼神微斂,卻笑答:“殿下相邀,卿必然前往。”

來人簡單行禮,動作幹淨利落不帶一絲多餘,轉身闔門離開。

待門關上之後,秦煦卿與蘇雲卿皆沒有說話,二人各有所思,默然片刻。

半晌,秦煦卿才從窗簷離開,坐了下來,給蘇雲卿還有自己各倒了一杯茶,淡淡道:“剛剛來人看樣子該是漆若淩的貼身侍衛。雲卿,我問問你,你覺得他的功夫,較之於你,如何?”

蘇雲卿微垂眼簾,卻掩不住眸中異樣的光芒,他語氣平淡,卻道:“僅僅一個照麵,可能很難斷定,但從他步履與行為之間,可以推斷,其水平較之七劍,相差無多。”

秦煦卿喝了一口茶,目光悠遠:“自是,此人修為擔得七劍,不過仍然在你之下。”“七劍”雖為一名,但七人之中,自然也有高下之分。這不是讓秦煦卿在意的地方,令他在意的事是另一件:“漆若淩心有霸業,周圍之人盡是高手不假,但他本人虛實,我卻看不出來。”世上很少有人幾眼之內,秦煦卿看不出他修為高下,這一點,倒是讓秦煦卿頗為掛懷。淡淡茗一口茶,秦煦卿的眼光銳利如寒鋒,看來今夜,注定不會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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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過後,夜已昏暗,函穀關地勢近北,向北地形一路遼闊,一馬平川。夏日夜晚,更是月朗星疏。

夜色如潑墨。染盡重巒疏林,大風揚起,漆若淩獨自一人負手立於山尖,看蒼茫之地,吞吐翻雲之氣,雲後星鬥,縱橫山河。

“風雲閣主果然守時,並未叫在下等待多久。”收回瞭望蒼穹的視線,漆若淩微微一笑,臨風回首,身後山道,一人輕衣緩帶,逐步拾級而上。

秦煦卿猶自淡然一笑,目如朗星:“四殿下相邀,煦卿豈可怠慢?”

漆若淩淺笑迎上幾步,淡淡道:“今日邀閣主一見,在下並不想以皇子身份與閣主一敘,自然也就希望閣主拋卻鼎劍侯以尊貴身份。”

秦煦卿目光微動,卻是不動神色,隻反問:“這麼說,殿下想以江湖人的身份與我一敘?”

心思銳利,一眼看穿,漆若淩撫掌而笑:“與旁人說不得,但與閣主,這些話若嶺卻可一說。若淩幼年之時,因出生緣由,被淩天皇族放逐雲殊之外,隱於草莽之間,幼年之時,國家大事聽聞的少,倒是江湖傳聞,多有耳聞,試問天下江湖,誰人傳說比得了風雲閣主?故,我如今雖為雲殊皇子,幼時的敬慕卻也是少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