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關在柴房之中,她觸怒王爺王爺又眾所周知,王府中人都對自己避而遠之,也沒有人來照拂自己。素心又是王府主事,不能事事想到自己,所以碧蓮這幾天都是有上頓沒下頓。其實沒有吃的也就罷了,苦的隻是沒有水喝。天氣燥熱,這半天不喝水,整個人就幹燥的想要燒起來,更何況她了,幾日以來,進水少的可憐,整個嗓子就像是燃燒了一樣疼,就別說幹裂的嘴唇了。竟是連神思都覺得飄渺了起來。
所以當有人進了柴房詢問自己的時候,碧蓮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所以便沒有回答。來人似乎又近了些,輕聲問道:“碧蓮,我給你帶了些水和吃的……”
待走進了些,碧蓮覺得自己真真切切地問到了幾絲麵粉的香味,還有淡淡的菜香,這才真正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之間,碧蓮看清了來人,嘶啞著嗓子道:“舒……舒姑娘?許久不說話,又是長時間未進水,碧蓮剛一開口,喉嚨就火辣辣地疼,疼得她眉頭都攪在了一起。
舒雪趕忙將碧蓮扶起來,將一袋水送到碧蓮的嘴邊,關心道:“快,先喝點水,我看,你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
聽到了“水”,碧蓮整個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拚了命地往自己的嘴裏灌著。舒雪將食物放到地上,心疼道:“慢點喝,夠得,不要急。”她繼而有些埋怨:“真是的,都是些什麼人,怎麼能連水都不給呢?!這裏還有些麵食,你先吃一些,待會我再給你找一些。”
碧蓮急的狼吞虎咽,可是見舒雪來了,卻還是問了一聲:“舒姑娘,你怎麼會來這裏?”
舒雪遞給碧蓮一個饅頭,道:“是玉晗小姐擔心你,但是礙著王妃的麵子,她不好來看你,所以便讓我來了。”
“玉晗小姐……”碧蓮的眼睛微微紅了一圈,她低頭喃喃道:“玉晗小姐是個好人,舒姑娘,你也是。”她轉而擔心道:“可是,那你來就不怕別人知道麼?”
舒雪捋了捋碧蓮額前散亂的頭發,安慰道:“我沒有關係的,我隻是王府的客人,王妃就算生氣,也不會拿我怎麼樣,你不用擔心。”她歎息道:“聽說,你還被鞭打了二十下。碧蓮,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好端端的要說出那些話呢,王爺和王妃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當眾說出來,王爺怎麼會不給王妃麵子,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又有誰敢信呢?”
“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碧蓮咬著牙,心中充滿恨意:“有些東西,王妃她不配得到!”
深夜之中,隻有幾縷月光從窗簷的縫隙中透射而出,舒雪的聲音清幽而迷惑:“你說的再真,內容不對,時機不對。對王爺而言,都是沒有用的。”
沒有聽明白舒雪話中的意思,碧蓮愣愣道:“舒姑娘,什麼意思?”
舒雪淺淺一笑,道:“沒有什麼。隻是今天來看你,並不是隻有玉晗小姐的緣故,也還有我自己的意思。”看著碧蓮低頭吃著東西,她緩緩道:“這兩天,你不在,玉晗就請我去西苑看一看。我閑來無事,也看了一看燕王妃留下的東西,看到了燕王妃平日看的書,也讀了一些燕王妃的手跡。看得出燕王妃確實是見多識廣,文采斐然,自然對她也有了幾分好奇。”
雖說燕如吟的父親是戰場名將,可是自小以來,燕如吟在家都受母親教誨,她母親出聲書香世家,教出來的孩子自然知書達理,蕙質蘭心。
碧蓮咽了一口,聽見有人再提起燕如吟,再是忍不住,眼淚便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王妃她……在府裏一向沒有什麼事。平日裏也就隻能看看書或寫寫字,有的時候,我都為她心疼。王妃性子好,也從來不為自己爭什麼,結果……結果還不是被冤枉死了!”
舒雪拍了拍碧蓮的肩,和聲安慰道:“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傷心的事了。來,我給你帶了些藥膏,聽玉晗說,那些人下手也不輕,女孩子家的,要是悲傷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讓我看看。”
舒雪的手剛剛接觸到碧蓮的背部,碧蓮整個人都打了一個顫,舒雪麵色一沉:“怎麼,沒有人給你看麼?他們就任由著你被關在這!不行,你讓我看看。”
昏暗的月光下,舒雪看不清碧蓮背後的傷勢,但是一道一道暗色的傷疤,卻隱隱約約可見,甚至還有一些腥臭的味道,她皺眉道:“大熱天的,這都化膿了,你不能再呆在這了,不然傷勢會惡化的。不行,你先和我回屋吧,我幫你清理一下傷口。”
“不,不行!”碧蓮搖頭道:“不行的,舒姑娘,我被王爺罰關在這裏,你帶我出去,會被王爺責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