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笑意盈盈:“你可不知道啊,為了離間你和豫昭王,我到底是下了多少的功夫。不過呢,我也要謝謝你,因為,如果不是你和豫昭王有了問題,我哪裏有機會去幽州的大營,看到這張地圖呢?”
秦婉詞的心頭一瞬間轉過千百個念頭,有驚恐,有惶惑,看著舒雪溫柔笑容的臉,內心的驚懼被漸漸地放大:“你……你到底做了多少的事!”
舒雪妙目一沉,語氣裏帶著鋒利的殺機,她輕輕地闔上了那張地圖,對秦婉詞道:“王妃,你現在該擔心的應該是我還要做什麼,而不是我做了什麼吧。”她淺淺一笑,烏發間的金蝶步搖在燭火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我奉元帥之命來到這裏,如今已經得到了這張地圖,憑宿伊元帥的才能,有了這張圖豫昭王必敗無疑!而且,現在的豫昭王,還在為你的事情耿耿於懷,沒有十分的意誌,他怎麼會是宿伊元帥的對手。”舒雪言辭激烈,像是斷言一般:“這一仗,你們注定會輸!”
秦婉詞錯愕道:“你為宿伊效命?!”她的眼中倏然劃過一道厲色,幾乎是厲聲問道:“十六年前,遼東的事情是宿伊做的!”她和秦煦卿一直都清楚是天燼宮與離漠一起襲擊了秦府,但是卻不知道這背後的主使之人竟是宿伊。她啐了一聲,道:“我原以為宿伊是當世豪傑,應當與龍帥一般頂天立地,沒曾想,竟是如此無恥之人!為多兵圖,不擇手段,怪不得,他一輩子都贏不了龍靖楓!”
“不許你這樣說!”秦婉詞的鄙夷與厭棄激怒了舒雪,舒雪忿忿道:“元帥不比龍靖楓差!作為將領為的勝利,哪有卑劣與否?隻要你是勝者,不管手段如何,最後能留下的就是你的勝利,誰還在乎,你是怎麼勝的?!你們和龍靖楓都一樣膚淺!怪不得龍靖楓會被人害死,可是元帥卻還好好活著。”
秦婉詞猛地一怔,龍靖楓……是被人害死的?不是力竭而亡麼,為什麼舒雪會說是被人害死的?她猛然發問:“你說什麼?龍帥也是被你們害死的?!”
舒雪眼神一變,冷冷笑道:“哼!元帥把龍靖楓當做畢生之敵來看,必定是要正麵擊敗他,怎麼會去做那些背地裏小人做的事情。龍靖楓的事情,是你們自毀長城,怪不得別人!”舒雪搖搖頭,語氣鄙夷:“真是愚蠢啊……”
秦婉詞心頭一震,難道說當年的龍靖楓也是被人害死的?而且聽舒雪的口氣,好像不是離漠做的,倒像是靖朝自己為之,天啊,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舒雪將桌子上的信收到自己的袖口,對秦婉詞微微一笑:“好了,我在遼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我要走了。”舒雪徐徐走到了書桌的身後,筆畫之下掛著一把精致的寶劍,她輕輕抽出寶劍,道:“前幾日,去燕如吟屋裏,找到了這把寶劍,據說是燕如吟當年自刎的時候所用的,豫昭王妃啊豫昭王妃,其實你應該謝謝我,沒有我,你也許就不會發現你身邊藏有一個那麼危險的人物。沒有我,你也就不會知道,你和豫昭王的感情其實這麼不堪一擊!”舒雪抽出鋒利的劍刃瞬間指向秦婉詞,眼神肅殺冷厲:“今天晚上,我就要讓你看看你們所謂的感情是怎樣的脆弱!”
秦婉詞眼神一滯,舒雪繼續冷笑道:“怎麼,你不恨我麼?你不想為你的父母報仇麼?你很想我將這份地圖送到宿伊元帥的手中麼?”舒雪猛然出劍,刺向秦婉詞。
秦婉詞登時一驚,退後一步讓開劍身,雖然舒雪神情銳利,可是她的出劍卻綿軟無力,劍勢也十分單一,秦婉詞目光一變,側步彎下腰身,然後反手扣住舒雪的右手手腕,輕輕鬆鬆地將舒雪手中的劍奪到自己的手中,順勢架在了舒雪的頸間,她冰冷的看著舒雪:“你說的沒錯,我怎麼可能放過你!”
看見架在自己頸間的劍刃,舒雪卻並不慌張,也不驚恐,她將眼神慢慢抬起,對上秦婉詞因為憤怒而布滿殺意的眼神,輕輕吐了幾個字:“豫昭王妃,你輸給我了。”
秦婉詞微怔,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見身後一把帶著驚訝的男聲響起:“婉兒!你在做什麼!”
秦婉詞猛然錯愕,手中的劍倏地一抖,這個略帶怒氣與驚訝的聲音,是她兩天都未曾聽見的,她一回頭,燈火琉璃之中,蕭奕洵的眼睛如同碧水清潭,帶著清潤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