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禎從沒想到納蘭雋會突然做出一個這樣的決定,他本打算讓自己的小兒子過繼到印礽名下,這樣一來自己便等於是自己擁有了三江城,明麵上也十分好看。可是半路突然殺出了一個程咬金,打得他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過繼,三江城就這麼被納蘭雋接手過去了。不過納蘭雋也沒全部都要,爵位還有石城都還在印家的名下,至於印禎讓誰繼承安國侯的爵位,又是誰會成為石城新的城主,納蘭雋也下紙說全部交由印禎自己去辦。
這分明就是給了一巴掌再給點糖安慰一下印禎。爵位不說,石城能和三江城比麼?就是五個石城也抵不上一個三江城啊。印家一家都對此十分不滿,可是這是納蘭雋的王令,就算印家是三大王族之一,也不能明麵上和納蘭雋過不去,當初連戰的例子還活生生擺在那裏。這一次,明顯是納蘭雋對富饒的三江城動了心思,所以才敢在印家做出行動之前,搶先收回了三江城。
一開始,印禎以為這一切都是納蘭雋自己的想法,畢竟三江城富庶無比,誰都眼熱,眼見著有這麼好的機會,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三江城,納蘭雋肯定會動心。但是,很快,宮裏的內應傳了一些消息到了印禎的耳中。原來,王主納蘭雋下令的早上,也就是昨天早上,元庭正好入了宮,而且,同大王談了許久,聽在一旁服侍的人說,似乎正是關於“三江城”的事情。而且,在這之前,聽說元庭還去了一趟元家,可能還見了元疏或者元徵。
這不知道還不打緊,一旦得知,印禎立刻火冒三丈,恨得牙癢,氣道:“這個元庭!果真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竟然聯合元家敢算計到我的頭上!他以為他現在入了元家就了不起了?!也不想想當初是誰一把手把他帶出來的!混帳!”
見印禎勃然大怒,他的長子印決趕忙勸道:“爹,不要動怒。這件事情的確是元庭做的過火了。可是想想,這件事情也未必真是元庭向大王提議的,畢竟這幾年來,元庭明裏暗裏也幫著我們不少。因為二伯的緣故,他對我們印家還是感恩的,這件事情說不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必定是元家向趁機打壓我們,借著元庭,向大王提議!”印禎與元徵明爭暗鬥多年,難分勝負,上次比古城的事情元家吃了大虧,如今這麼巧,印礽剛死,納蘭雋就迅速收回了三江城,印禎在心底就已經確定,這一定是元家在打擊報複印家。
“爹,這件事情上,我們要沉得住氣。如果確實是元徵與元庭聯合做了這件事情,那麼我們就不能忍氣吞聲。但是,如果元庭並沒有與元徵勾結,我們就貿然認定他與元徵是一夥,隻怕就會少了這麼我們一直以來的朋友。如果元徵就是要我們疑心元庭的話怎麼辦?我們這樣急躁,豈不是就中了元家的下懷?”印決思索了一下,對印禎道:“爹,有機會不妨請元庭來家中一趟,好好的問問他,再做打算。”
印禎想了想,印決的話確實不錯,未能確定之下,確實不能貿然定論。他點點頭,道:“也好,還是請元庭來府上聚一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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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府。
當印家的邀請到達元府之後,元又司便急了,回身對著正坐在堂上,對著火爐取暖的元庭道:“爹,你還說讓我不要擔心,你看看,印家都請人來找你了過去了,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元庭放在炭火上空的雙手微微停了一下,不過神情卻依然平穩,他淡漠一笑:“看來,印家在宮中的眼線也不少啊。”昨天,在於納蘭雋交談之時,元庭確定,周圍三丈都沒有人侍奉,要是有人細聽的話,應該也隻能聽個大概,必定聽不全。所以他一直不擔心,印家會知道什麼。
“爹,印家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來找你興師問罪來了!”元又司走進了兩步,湊到元庭跟前去了,一臉焦急。
元庭搖搖頭,抓了元又司的手也放在了炭火的暖流之上,淡淡道:“你啊,多大的人了,遇事還是這麼不冷靜。烤烤火,暖暖身吧,急什麼?”他將手收回袖中,從容地笑道:“你放心吧。印家這一行,我必定安然無恙。”
“安然無恙?”元又司迷惑:“爹,你怎麼這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