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請教元疏(1 / 2)

納蘭雋回宮路上一言不發,隻是麵色鐵青,周身之人大氣不出,生怕觸了眉頭。待回了宮之後,壓抑的怒氣才爆發而出,氣的將桌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拂到了地上,這讓王後元豔大吃一驚,趕忙招手讓下人將地上的碎瓷片全部掃出去,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大王,你這是怎麼了?今天不是和靖朝的使臣一起微服出宮麼?怎麼這般不悅?”

納蘭雋沒有說話,隻是氣的“哼”了一聲,坐了下來,侍女又重新端上了一壺茶,元豔拿起了一個茶杯,幫納蘭雋遞了一杯:“大王先喝杯茶消消氣,不要氣壞了身子。”

納蘭雋接過茶杯,剛想送到嘴邊喝上一口,可是茶到了嘴邊,卻突然停下了,額間青筋暴起,順勢將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瞬成齏粉。元豔嚇了一跳,納蘭雋極少有這麼憤怒的時候,今天定是碰到什麼大事了。

一肘子砸在了桌麵上,納蘭雋眼中吞吐著怒火:“都說狼子野心,看來孤還真是看走了眼了!”

元豔眼皮一跳,驚問:“誰狼子野心?”

“還能有誰,我們的大將軍申惠!”納蘭雋咬牙切齒,似乎想將這個名字生生咬碎。

元豔一頭霧水,分明前兩天納蘭雋還對申惠頗為不舍,怎麼今日出了一趟宮,回來就變成“狼子野心”了?旁邊的小內侍今日跟著納蘭雋一起出宮,在一旁悄悄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同元豔說了個大概。元豔聽後渾身一重,明白是個什麼情況了,作為一個臣子,得民心是好事,但是如果太得民心那就是禍害了,更何況這個臣子,還是一名武將,怎能不讓納蘭雋怒火中燒?

她輕言安慰道:“大王不必如此生氣,城中百姓,大多聽風就是雨,多半是不明事實情況,又難得見到丞相這樣位高權重的官員,心中難免激動。”

“可是王後,你今天是沒見到,竟然有人說孤要殺害忠良,落下個千古罵名!”作為君王,自然最恨別人說自己是昏君,何況納蘭雋還是個特別心高氣傲的人。

“說了這樣的話,當場就應該捉拿入獄,施以重刑!”元豔怒喝道,而後她卻也輕言慢語道:“但是那刁民說了如此不堪入耳之話,陛下卻沒有同他一般見識,可見陛下心胸寬廣,是那刁民的福氣才是。”

元豔這話,四兩撥千斤,讓納蘭雋原本暴怒的情緒逐漸安穩了下來,他看著自己身邊這個機敏的王後,不由笑道:“王後,你總是這樣會說話。”元豔也笑了:“臣妾隻是想讓陛下高興而已。”

“那麼王後你說說看,這一回孤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元豔搖頭道:“申將軍的事情事關國家,臣妾不過深宮女子,見識淺薄,實在說不出什麼妙招,大王不妨問一問朝中大臣,看看他們是怎麼想的。”

納蘭雋搖頭:“朝中那些大臣,能拿主意的不多。況且申惠的身份擺在這裏,沒什麼人敢當孤的麵正確的分析利弊。丞相也沒有直接表態,不過我看丞相的意思,應該是想讓我舍棄申惠,畢竟年貢銀六百萬兩實在太過巨大,離漠耗不起啊。”

話是這麼說,可是真要讓納蘭雋交出申惠,他還真有些不舍得,畢竟現在離漠能用的大將也隻有他了,若是舍棄了這中流砥柱,萬一以後再有大戰,離漠豈不是危矣?

元豔知道納蘭雋心中矛盾,可是這種事情她也不能胡說,所以便對納蘭雋道:“大王若是難下決定,不妨再問一問朝中那些開國老臣們,或許他們有好的主意。”

“開國老臣?”納蘭雋低頭想了想,朝中確實還有幾位開國的老臣,他們都是從羲朝經曆歲月巨變的大人物,若論閱曆,實在少有人及:“對了,可以問一問鎮國公!”納蘭雋眼睛一亮,忙吩咐人道:“快,快去鎮國公府,請鎮國公來!”他想了想又道:“算了算了,還是孤去鎮國公府,鎮國公年紀一大把了,不要驚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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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元疏,乃是離漠三大王族之一元家之首。羲朝末年,元家與納蘭家、連家、印家一起逃離中原地帶,來至北方,建立小國離漠,打著支持大羲王朝複立的旗號與在遼東與靖朝相抗。

元疏自幼天資卓絕,能文能武,少時入宮為官,後來天下動蕩,四處都有造反之人,元疏隨當時羲朝護國大將軍蕭景珵也就是後來的靖朝太宗南征北戰,四處鎮壓叛亂,因手段多變,妙計連環而得到蕭景珵器重。但後來,蕭家兄弟背叛羲朝皇帝,率兵反攻羲朝大軍,元疏便與蕭家決裂,帶領羲朝王軍立誓守城,但羲朝大勢已去,緊靠王軍獨力難支,不得已而潰敗至北方,自此以後,元疏便一直留在了離漠,被納蘭雋的父親納蘭初封為鎮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