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初年二月初五,元徵與蕭玉辰見時機成熟,連皓月與元疏已經前往幽州與豫昭王會麵,便在離漠王城且柔宣布王主納蘭雋身受重傷、不治而亡,離漠一切事宜交由連皓月執掌。
二月初六到初十,豫昭王蕭奕洵代表靖朝,先與離漠監國連皓月和鎮國公元疏於幽州會麵,初步的交涉,離漠願意重新歸複靖朝,並將降書上表長安。
長安迅速給出回複,言接受離漠歸附,將離漠重新劃入靖朝版圖,百姓入籍靖朝,原實職官員仍舊在原位任職,隻改為靖朝官名。而離漠王室與貴族則重新由靖朝依級封賞。離漠大軍編入靖朝北軍,離漠監國連皓月封為定北侯,賞金千兩,賜居且柔,仍舊掌握離漠一帶兵權,直接受長安管轄。其餘瑣事,請連皓月與元疏前往長安細談,為離漠歸附一事的各有功之臣,依次論功行賞。
同時,齊黛瑩出麵,言於三月初,宮中設下大宴,宴請以連皓月為首的離漠之臣。
連皓月領定北侯之職,上表謝恩,推卻賞金,隻請靖朝讓離漠公主納蘭媛姬重歸且柔,幫助他共治離漠。豫昭王蕭奕洵也隨即上表,言大丈夫以天下為重,不羈絆於兒女之情,納蘭媛姬身為離漠公主深受離漠百姓愛戴,有其相助連皓月,必能凝聚民心,有利離漠重建。當初媛姬和親,便是為靖朝與離漠交好而來,如今離漠歸複,媛姬任務已成,感其功績,應當為其封賞,賜定北侯為妻。
定北侯上書求請在前,豫昭王上表同意在後,齊黛瑩有聽聞秦婉詞重新回來了,與左右相和禮部尚書厲英河商議之後,首肯,發布詔書,言離漠公主納蘭媛姬和親有功,感念其思念故土,解除與豫昭王之婚,賜予定北侯連皓月為妻,封湘郡夫人。
同月,豫昭王與離漠一行人前往長安,接受封賞。
二月二十五日,一行人行至長安。行至皇城之外,一行人皆下馬車準備步行進入皇城。元疏剛剛下馬,看著巍峨的皇城,心中感慨萬千,正要進去,宮城裏傳出兩個蒼老而激動聲音,正叫喚著自己的名字“元……元疏啊……你是元疏嗎?”
自從身為鎮國公以後,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直呼過自己的名字了。元疏抬眼看去,兩個已經年紀差不對幾近古稀之年的老者被人一路攙扶著,眼含熱淚地向自己跑來。他定睛一看,隻覺踉蹌跑向自己的兩個老者的麵容頗為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蕭奕洵站在一旁見到了這二人,也不免驚愕道:“皇姑祖……龍爺爺……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這兩位不顧年老體弱,一路狂奔過來的,竟是永安郡王淩淙和安國公龍庭飛。蕭奕洵疑惑不解,永安郡王應該一直在自己的封地平陽,而龍庭飛也應該在洛陽休養,怎麼會突然到了長安呢?
淩淙一把撲到了元疏的麵前,和龍庭飛一人拎著一隻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而後忍不住掩麵而泣。淩淙激動不已,斷斷續續道:“元疏……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被兩個老人這樣一看,元疏本來嚇了一跳,心裏發慌,可待他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麵前的兩人,心中大震,問:“是……淩淙和庭飛麼?”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當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口中念出,淩淙與龍庭飛更是老淚縱橫,淩淙感慨萬分:“對,是我們是我們,元疏啊,我還以為我們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原來,元疏嘔心瀝血讓離漠歸複的消息傳到了平陽和洛陽,當年隨著太祖太宗打天下的兩個老者得知這個消息,震驚不已,立刻便從各自的府邸趕到了長安,就是為了見一見這個已經分別了數十年的好友。
他們二人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離漠的歸複,還能再見到元疏。世事變幻,當年風華正茂的少年如今都已經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者,但是心底的那份情誼卻是曆久銘心,亙古不變。威儀的皇城宮門下,三個華發蒼容的老者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一行人剛至長安,龍庭飛硬是不讓元疏住國賓館,和淩淙兩個人拉著他去了龍府,而連皓月和納蘭媛姬則被安置在國賓館,秦婉詞與蕭奕洵剛回了一趟豫昭王府,隻換了一身衣服,就應邀先進宮去了。
今夜,太後齊黛瑩要率所有的王公貴族,舉行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