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回來了,我便再不會讓她難過!”蕭奕洵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蕭玉辰笑了,完全冷靜的蕭奕洵他尚還要顧忌幾分,但如今蕭奕洵因秦婉詞的原因而有些焦急,這樣的蕭奕洵他根本不懼怕,他涼涼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今天下午,婉詞為什麼哭?蕭奕洵,你自己現在什麼狀況你知道麼?你捫心自問,你有辦法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蕭玉辰繼續刺激蕭奕洵:“她的每一滴眼淚,追根究底,都是因為你的無能。蕭奕洵,別太天真,你的情況沒你想的那麼好。”
如今,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站在自己的對立麵,雖然秦婉詞回來後,蕭奕洵在心裏說了不下一萬次,他再也不會讓她傷心難過,可從未有一次他敢如此與秦婉詞承諾。因為他自己也不確信自己能否做到,他不能再失信於婉詞。
那種無力與無奈,讓蕭奕洵第一次這樣的失落。
可是他總不會一直失落,那不是他的風格。
他不知道蕭玉辰今日頻頻拿秦婉詞的事情刺激自己到底有何用意,但他豈是這般輕易認弱的人?
他看著蕭玉辰,麵龐上淩厲的輪廓帶著清冷的月輝,唇角揚起冷峻的弧線:“我的情況不明,這我承認,可是玉辰哥,你最好不要讓我為難。我是答應過婉兒,不會找你的麻煩。可你若處處與我作對,就算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婉兒可不會。你覺得她會眼睜睜看著你來找我的麻煩?”
蕭奕洵就算對再多的事情不確定,但秦婉詞的立場與心意,他沒有絲毫的懷疑:“你我為敵,除了我們雙方難受,婉兒會更難受。玉辰哥,這是你想看到的麼?”
蕭玉辰,如果你也真心關心婉兒,你就不會與我為敵。
蕭玉辰靜靜凝視著蕭奕洵,那晚間的夜風吹過二人之間的青草,卷起一陣涼意,他目光如錐如刺,眸底看不出感情:“蕭奕洵,你從婉詞的身上得到了這麼多,你真的覺得你夠麼?即便我與你為敵又如何?即便她站在你這邊又如何?到最後她還是會來保護我,讓你放過我。”他深深一笑:“因為,這三年來,陪她出生入死,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我,不是你。”
“不是你這個口口聲聲說愛他,可是在她最無助最孤單最需要人保護的時候本應該守護她,卻並不在他身邊的,她最為深愛的--丈夫。”
蕭玉辰的這番話就像利劍深深的紮在了蕭奕洵的心中,讓蕭奕洵一時之間無話可說,隻能靜靜地站在蕭玉辰的麵前,任由他譴責。
“你不知道,當初她在離漠天牢,被打的奄奄一息,最後嘴裏念叨的是你的名字。她知道你在凝醛峰為她求取解藥的那一晚,她發瘋似的要去找你,忘記一切,放棄一切去找你。而你,又做了什麼?你娶了離漠就公主納蘭媛姬,你還納了兩名側妃,那個時候,距離婉詞為你而死,還不過一年吧,蕭奕洵,你真是好狠的心。”
蕭玉辰似乎一說開就停不下來,咄咄逼人,根本不給蕭奕洵一絲說話的機會。
“今天,她站在所有人的麵前,為鎮南王府、豫昭王府撐起一片天,為你撐起一片天,所靠的都是她自己。蕭奕洵,你捫心自問,你配得上她這麼愛你麼?”
蕭奕洵沉默了,第一次遇到了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他不在意蕭玉辰質問自己是否配得上秦婉詞的愛,他隻在意蕭玉辰說當初她在離漠天牢被打的奄奄一息……
這件事情,秦婉詞從沒有告訴過自己,她曾經進過離漠的天牢,還差點被打死。他深切的知道,天牢裏的刑罰是怎樣的殘酷,一個男子都受不住的刑罰,她一個女孩子是怎麼從生死上走一遭的?
他忽然想起秦婉詞背上那隱約的傷疤,他曾經無比疼惜的問過她,可是她卻那樣雲淡風輕地帶過,從不告訴自己。蕭奕洵長歎一聲,婉兒,下午的時候,你問我,為什麼自己做的事情都要別人來告訴自己,你才能知道。如今,我不也是一樣的?沒有蕭玉辰,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在離漠差點死去……你這個傻丫頭啊……
蕭玉辰說完這一段長長的話以後,看了看蕭奕洵的神情,淡淡地歎了一聲:“奕洵,小時候,我們關係很好,勝似兄弟。如果可以,我們或許還會是兄弟,但是那些仇恨與憤怒不是短時間能夠解決的。現在,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這個狀態,短時間裏不會改變,不過……”他停了停,拉長了一段聲音,目光看向蕭奕洵身後涼亭的那片樹陰之中微微蹙了蹙眉,而後繼續道:“不過,你有一個好妻子。你愛婉詞,我也疼惜她。就算為了她,你不會為難我,我也不會與你作對,我想,我們的關係不是沒有辦法恢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