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洵輕描淡寫對陸玄霜笑道:“本王為何要接受你的挑戰?”
陸玄霜大為窘迫與羞澀,他呆愣愣地看著蕭奕洵,嘴巴張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蕭奕洵見他張口結舌半天,便真知這陸玄霜就是一個有才情,天賦高,傲氣也高但偏偏沒什麼城府的人。若他今年進入前三甲,必要卷入如今這複雜的朝堂鬥爭之中,以陸玄霜的城府,隻怕沒法在那些人精中走過幾個回合。他也曾打聽過,陸玄霜出生書香門第,從小也沒受過什麼挫折,自小都是受著誇讚長大的,蕭奕洵沉心思索了片刻,他自是愛才惜才,陸玄霜如此才情,他自是樂意與他切磋一番,但如今會試在即,他若與陸玄霜走的太近,日後陸玄霜真成了狀元,要是有人從中作梗,他還真是莫名惹了一身麻煩,對陸玄霜來說也不是件好事,所以他想了想,還是對陸玄霜道:“陸公子,若真想與本王切磋,就來殿試吧,我在那裏等你。”
秦婉詞建這位江南第一才子被蕭奕洵的第一句話弄得啞口無言,一時還不明白蕭奕洵為何說那樣的話,她忙補充了一句,緩解尷尬的氣氛:“陸公子,你有如此才情,我與王爺都相信你可以的。”
蕭奕洵低頭看了看秦婉詞,目光便柔了起來,對著秦婉詞柔聲道:“婉兒,我們回家吧。”說完便扶著秦婉詞上了車,而後回豫昭王府去了。
陸玄霜看著豫昭王府的馬車在景來客棧通宵點亮的大燈籠中逐漸遠去,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景來客棧門口,不知道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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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奕洵和陸玄霜都不知道,在陸玄霜與蕭奕洵在客棧門口相對而立的時候,景來客棧二樓的一個閣間,一位英挺的年輕男子輕輕地打開了閣間的窗戶,在縫隙中清楚地看著發生的一切--陸玄霜急匆匆地衝出景來客棧,就是為了找蕭奕洵,而後,陸玄霜不至於豫昭王夫婦說了什麼,蕭奕洵便於秦婉詞走了。
“怎麼,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這麼出神?”年輕男子對麵亦坐著一位年紀與他相仿的男子,約莫也不過而立左右,身著一件石青色的錦衣,雙目炯炯有神,十分精明的樣子。
這靠窗而坐的英挺男子正是北淮王蕭容崢之子蕭晟煊,而坐在他對麵年紀相仿的男子正是吏部考功司的考功主簿--季如風,雖然品階不高,但是確實實打實的一位手握實權的重臣,畢竟大部分官員的升降都從他手中過。而他也是蕭容崢的心腹,亦是蕭晟煊幼時的好友。
這幾日,蕭晟煊還沒有什麼實職,也算是賦閑在家中,也聽說了這狀元大人江南第一才子陸玄霜即將打破明樂清大學士的記錄,為此,左相府中一直雲遊天下不肯歸家、號稱“詞曲雙絕”的沈臨淵特意回到了長安,似乎是要來會一會這位陸大才子。本來蕭晟煊閑著也無聊,便索性叫上兒時的玩伴季如風,一同來了景來客棧,觀賞到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現。
蕭晟煊看著依舊站在景來客棧門口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在想什麼事情,就靜靜地站在客棧門口,挺得筆直的如同一棵樹一般的陸玄霜,微眯眼睛,冷冷一笑,對季如風道:“這個江南第一才子陸玄霜……似乎十分想巴結豫昭王啊……”
“哦?這個很有可能是新科狀元郎的陸大才子竟然這麼有心機麼?”季如風撇了撇嘴,給自己剝了一顆珠圓玉潤的荔枝,咬在嘴裏,甜滋滋的汁水讓他忍不住又吃了兩顆。
蕭晟煊有些好奇:“說來也奇怪了,朝中那些新晉的官員,似乎都特別想靠近豫昭王……”
蕭晟煊不明白,而季如風這個在人精堆裏摸爬滾打而爬到今天這個至關重要的位置上的人,當然知曉那群年輕人是怎麼想的了,他淡淡地回答:“這還不簡單麼?豫昭王啊,多傳奇的一個人?年輕英俊,文武雙全,年紀輕輕就位極人臣,再加上在外還有一個如此聰慧能幹的豫昭王妃,哪一點不是這群年輕才子傾慕的對象?”季如風又剝了兩顆荔枝,搖搖頭道:“估計王爺是真的覺察到豫昭王的威脅了,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就把你叫回來。怎麼,西境那邊的事情你就不管了?那可是你那麼多年的心血啊。”
蕭晟煊眉頭也不抬一下,目光一直投向窗外,似乎壓根就沒把季如風的話放在心裏:“你以為我在西境這十多年,一點根基都沒有麼?沒有完全的準備,我不會來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