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筱溪把自己關進了密室。
手指撫過那副畫著她的畫,有些事,她想不明白,也從來沒有細致的想過,對牟子然似乎從開始就有些不一樣。
她不是個會讓自己感情泛濫的姑娘,因為她懂得保護自己,暫且不說以後會如何,即便是現在兩個人的關係也有些弄不伶清,到底是利用還是被利用,秦筱溪決定一探究竟。
秦筱溪是活在黑幕下的女人,冷血才是她的天性,換了身夜行衣,把麵掩了個嚴實。拿過桌上的手槍,想想又放下。
秦筱溪玲瓏嬌小的身影像隻義無返顧的飛蛾,明知可能是陷阱,也要撫平她強烈的好奇心。
夜幕下的牟氏大樓,巍峨挺立,玻璃外牆泛著水波,像海市蜃樓的冰湖,引誘著義不顧身的人兒跳下去。秦筱溪依著上次的記憶,找到了牟子然所在的房間,那裏聽說是他平時辦公跟休息的所在。而他很少回家。
秦筱溪沒想過自己能逃開他的視線,她不過是在睹他對她到底有多少真心。
房間裏依然沒有開燈,那副被畫了一半,而讓秦筱溪遲緩開槍的畫,靜俏俏的擺在書桌上。
秦筱溪手指滑過桌上的畫,一樣的觸感,一模一樣的線條圖案,難道……?
“誰?”
“喜歡嗎?”男人如鬼魅,聲音低沉透著涼意。緩緩地一步步靠近掩著麵的女人。
“可惜還沒有完成,不能送人。”男人從秦筱溪手裏接過那副畫,溫情、愛憐、專注、細致,好豐富的感情表露,未加掩飾的眼神,透著濃濃的愛意。
這種眼神是秦筱溪陌生的,至少接觸以來她沒見過他這麼看她,即便是那晚在‘動情’的狀態之下。
牟子然如撒旦降臨,死亡的氣息雖然被他掩藏的很好,還是不自覺的讓秦筱溪打了個寒顫,這個男人決不像她見到的那般清冷高貴,他很邪惡,對就是邪惡,讓秦筱溪這種自詡為來至地獄的人也感覺到了恐懼。
“怎麼不說話?”隻是一瞬,牟子然就很好的收斂了他所有的眼神、氣息,再轉頭他還是秦筱溪熟悉的牟子然,清冷、高貴不失溫雅。霸道、強勢確不會讓人害怕。
“你是她嗎?”牟子然像是在自言自語,完全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故事之中,伸手撫過秦筱溪掩著的麵容,卻沒有拉下,緩緩下移,指腹在秦筱溪的後脖頸處停留,來回摩挲,用了些力氣,情緒變了幾變,一切又歸於寧靜。
“走吧,別再來,下次我可不會像今天這麼客氣。”牟子然的聲音裏透著股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涼涼笑意。
是笑他自己傻,還是笑別人,是失望還是因為有了希望。
秦筱溪回到家,再次進了密室,守著那副畫過了一整晚,涼薄的眼睛升起霧氣,不知為哪般。
長籲短歎不下十餘次,再出來依然一副絕豔隨性的麵容,仿佛所有的事都不會在她心裏留下痕跡。
她隻為自己而活,涼薄、冷血、無畏、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