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板~!再,再給我上壇子好酒~!”令狐衝麵色潮紅,爛醉地趴在桌上拍桌喚道。
店老板上前道:“這位公子,你看我們店這便就要打烊了,要不你還是到別處去喝吧。”
令狐衝聞此哈哈大笑:“公子~!公子~!哈哈哈哈,我是什麼公子~?我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嗬嗬嗬。”複又認真道:“不!我有小師妹!”令狐衝一把揪住酒家老板的領口指著其鼻子認真道:“我~有小師妹!”一想到靈珊,令狐衝便再抑製不住淚水,嗚嗚哭道:“可現在連小師妹都不要我了,連小師妹都不要我了!!哈哈哈,我還當真是自在的很啊~~~哈哈哈”
令狐衝抱起酒壇子,搖搖晃晃地往金刀門走去:“滄海笑,悠悠是浪濤………嗬嗬嗬,這是小師妹教我唱的,林師弟他不會,哈哈哈,林師弟他不會……哈哈哈。蒼天笑………”走了十幾步,令狐衝打了個酒嗝指著那金刀門的方向搖搖晃晃道:“老子才,才不住你的屋子,老子老子今天,今天就睡這大街上了,睡大街上。對,就睡大街上。”令狐衝說完,便四腳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此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趕車之人卻正是那綠竹翁,隻見他對車內一人道:“姑姑,前方似有一人躺在道路中間,你在車上稍後,老夫先行上前瞧瞧。”
任盈盈坐在車中柔聲道:“恩,你且去看看吧。”
綠竹翁上前查看了一番回來回複道:“那人似是喝醉了酒,看樣貌應是前幾日那華山派的令狐衝。”
任盈盈驚喜:“你剛說的可是華山派的令狐衝?!”
綠竹翁隔著幕簾淺淺一笑:“正是。”
任盈盈自知有些失態,稍許才對綠竹翁道:“想你我與他也算有緣,不知竹翁你看該如何處置?”
綠竹翁道:“既是有緣,那自當要相助。他如此躺在大道之上,若是車馬經過,恐有不妥。依老夫看,我們不如將他扶回去,待明日他酒醒,再行讓他離去。”
任盈盈抿嘴淺笑:“竹翁所言甚是,那你便將他扶上馬車吧。”
綠竹翁點點頭,上前扶起令狐衝,令狐衝酒醉未醒,迷迷糊糊見有人扶了他,便以為是靈珊來了:“小師妹!小師妹!你來尋大師哥了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師妹你不會不要大師哥的。”酒醉的令狐衝望著綠竹翁開懷道。
綠竹翁搖搖頭,將令狐衝扶上馬車安置好,便放下幕簾坐在前頭繼續趕車去了。
那日,令狐衝在春日櫻花樹下的一套希夷劍法,不僅收獲了小師妹的一顆芳心,同時亦俘獲了這魔教聖姑任盈盈的心,都說月亮會惹禍,有時如拍MV般的景致也能惹了禍去,那日的令狐衝,就如MV王子般,一身勁衣,在紛落地櫻花之下,在和煦的□□之中,衝靈珊淺淺一笑,這一笑讓靈珊春心蕩漾,亦讓靈珊身後的任盈盈一顆芳心暗許。
“小師妹,你不要走,不要走~~”令狐衝恍惚間覺著身邊的人離去,便趕忙伸手去抓。
“令狐少俠,竹翁並非你師妹,你稍安勿躁,今夜你且到舍下暫住一宿,待明日酒醒,你再行離去尋了你師妹。”
令狐衝隻覺著耳邊嗡嗡作響,似一人在對自己輕言軟語,疑惑地循聲望去,隻見朦朧中一少女的模樣:“小師妹!!”令狐衝一把坐起,抓住任盈盈的手呼道。
任盈盈可哪裏被人如此輕薄過,急道:“令狐少俠,我並非你師妹,你,你請快快放手。”任盈盈想扯回自己的手,可越扯令狐衝抓的便越緊:“小師妹,小師妹,大師哥我錯了,你不要走,不要不要大師哥。大師哥什麼都依你,什麼都依你。”令狐衝說完,一把抱住任盈盈,緊緊擁在自己懷裏,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小師妹又不知要蹦到哪裏去。
任盈盈是又驚又羞,又怕車內動靜太大,外麵的竹翁進來看到這一幕可如何是好。任盈盈急道:“令狐少俠,你,你認錯人了,我我…唔~”任盈盈驚異地瞪大雙眼,自己自己竟被眼前之人強吻了,待任盈盈回過神來,趕緊使力去推令狐衝,令狐衝隻覺著小師妹要推離自己,便抱地越發的緊,吻地越發的深入。任隱隱又羞又急又不敢大聲了去,好不容易抽出一隻手,用力推開令狐衝,複有兩下點了令狐衝的昏睡穴,如此,才脫了身。
任盈盈心慌異常,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紅腫的雙唇,一顆心砰砰亂跳,自己今日竟被人如此輕薄了去,揚起手便要打了令狐衝,可望著昏睡中的令狐衝,卻硬是下不去手。心想著,他平日裏可也是如此吻了他的小師妹?突覺心中一痛。他心心念念全是他小師妹,不知明日他還會否記得今晚之事,剛聽他酒醉之言,怕是他小師妹已另有良人在側。唉~自古多情空餘恨,希望自己以後莫要落得如此一個下場。任盈盈隨手拿起麵紗戴好,剛如此失儀,不知竹翁在外頭可曾聽見,還是遮了臉,休要讓竹翁瞧出什麼端倪來才是。若是平日裏,令狐衝哪裏敢對靈珊如此,今日實是酒醉太深又惶恐難耐,一望見靈珊,便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哪裏還肯鬆手。可偏偏今日抱的並非小師妹,親的也並非小師妹,唉,如此這般不知是錯了還是對了。
第二日,令狐衝醒來,直覺著頭痛難耐,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環境皆是陌生,正疑惑間,綠竹翁笑著進屋道:“令狐少俠,你起了?”
令狐衝一看是那日的老人家,趕忙起身行禮:“老人家,不知晚輩為何會在此處?”
綠竹翁道:“昨日你醉倒在大道之上,姑姑擔心你如此會遭車馬之禍,故此才將你扶了回來。”
令狐衝心中感激,拜禮道:“多謝老人家了。晚輩昨晚多有失態,讓老人家見笑了。”
綠竹翁輕搖了下頭,道:“你且隨我去見過姑姑吧。”
綠竹翁領著令狐衝來至任盈盈的屋外,隔著紗縵令狐衝向任盈盈謝禮道:“昨日多謝婆婆了。晚輩昨日失態,讓兩位老人家見笑了。”
任盈盈心想,昨夜之事他果然都不曾記得了。實則並非令狐衝不記得,而是令狐衝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見小師妹前來看了自己,而那場夢中,不管自己如何挽留小師妹,小師妹最終還是離去了。任盈盈開口問道:“令狐少俠,昨日聽你醉酒之言,頗為痛苦,不知何故?”
令狐衝一聽,心中自是羞愧,想自己如此的狼狽樣卻被兩位老人家瞧了去,想必昨夜自己醉酒之時,兩位老人家定已從自己的言語之中知曉了個七八,自己現下若隱瞞他二老,反倒顯得多有不敬,便輕描淡寫地將自己與靈珊的情況說了下。
任盈盈道:“原來如此。想你小師妹年齡尚輕,性子跳脫些也是自然,待到哪日,她終會發現你這個大師哥的好。現下她與你林師弟走的近了些,也並非就是喜歡了那林師弟,你也莫要太在意。”
令狐衝自是沒將林師弟吻小師妹的事於任盈盈說起,因此這婆婆說的話,他隻當是安慰,卻沒有聽進去一言隻悶悶地應了一聲。任盈盈見他仍是心情鬱結,便道:“令狐少俠,老生為你彈奏一曲,希望能助你拂去心中煩悶。”
令狐衝苦笑了下:“多謝婆婆了。”
琴韻響起曲調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輕輕歎息,又似是朝露暗潤花瓣,曉風低拂柳梢。令狐衝不禁想起自己與小師妹一起舞劍於華山之上,一起在山間抓魚,一起去掏洞打兔子,一起搗蛋偷食,一起,一起泛舟湖上,一起緊緊擁著對方說著無盡的甜言蜜語,想著想著淚水模糊了雙眼,不行!小師妹她又沒說不要自己,我怎可如此輕易放手。他豁地站起,向任盈盈行禮道:“多謝婆婆今日一曲,晚輩現下知道該如何為之了,晚輩這便告辭,改日再來謝過兩位老人家。”
幕簾的琴音戛然而止,沉默許久後任盈盈開口問道:“你當真現下就要離去?”
令狐衝道:“是,小師妹她待人一向至誠,她若沒說討厭了我去,我又何必將自己排在人外,如此小家子氣,可如何是我令狐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