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白夜拿起竹筷,天氣不是一般二般的冷,連說話都帶著哈氣,她壓了壓自己的手上帶著裘毛,清澈一笑:“來一碗大紅袍,一疊醬牛肉,饅頭要二十個,再打三壺酒帶走。饅頭我要在路上吃,用紙給我包好咯!”
“成!您就放心吧!”店小二一邊往那邊走著,一邊應著話,頭上帶著暖暖的古時棉帽,身上穿的也是棉袍大衣,聽那口音明明是地地道道的京城話。
難道她一直都沒有出京城?
南宮白夜挑了下好看的眉頭,越發覺得奇怪。
醬牛肉和大碗的茶上上來了,她並沒有立刻動筷,而是觀察著另外兩桌的客人,嘴角緩緩的揚起了一個弧度。
走暗路的人都清楚道上是怎麼個行情。
但凡是倒過鬥的對氣味這東西都會異常敏銳。
再來就是,他們看人總會先看手,這裏麵的講究很多,一雙手好看如否,纖細度如何都能反應出一個人的盜技來。
那兩桌人,穿的雖然不是很張揚,甚至就是普通的村裏大漢裝扮,穿的是麻布袍子,手指卻是修長靈活,指尖處還帶著細細的薄繭。
看來是同道中人。
南宮白夜含笑的端起茶碗來,大口大口的喝著,動作很快卻又不失優雅,隻不過是少了一份女氣,多了一股帥勁兒。
茶還沒喝完,那桌的人便走了過來,眸光沉沉,連說話都帶著一股陰氣:“不管你是來做什麼的,我都奉勸你不要繼續下去。”
“喔?”南宮白夜挑著眉頭,笑了:“實在不好意思,這件事我隻能繼續,不如兄台走兄台的路,我過我的橋,誰也挨不到誰。”
骨瘦如柴的男子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冷了,他十分不自然的縮了縮脖子,嗓音又沉了幾分:“隨便你。”接著,他朝著身後喊道:“胖子,我們走。”
叫胖子那人長相十分的富態,笑嗬嗬的模樣跟個彌勒佛似的,不難看出來是個有福之人,他手裏捧著一大把醬牛肉,正吃的帶勁兒,聽到男子的喊聲,方才抬起頭來,朝著南宮白夜一笑:“他這兩天脾氣不好,小哥兒多擔待著哈。”
“沒事。”南宮白夜一條長腿慵懶的搭在長凳上,另外一條支在地上,笑的不甚在意,本來盜墓就是如此,經常會碰到些心浮氣躁的,畢竟這不是普通的墓地,而是北海東墓,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在這一塊徘徊好多天了,卻沒找到洞口,才會如此暴躁。
胖子是個喜歡和人打交道的倒鬥,他伸出手來就想和南宮白夜握握手,再一看自己的掌心上是滿滿的油,又覺得不好意思了,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按住自己的長袍,把油蹭沒之後,才又伸出手來:“我叫胖子,剛走的那個叫亮兒,我倆兒好幾年的夥計了,初來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還想打聽點事。”
“京城?”南宮白夜暗道了一聲果然,而後笑問:“我雖然是京城,卻不知道這是什麼地界兒。”
那胖子明顯失望了,眼皮也耷拉了下來,不過人還是很熱情:“這是京城邊上的小鎮,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