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魔娘拿了個青色的梨子放在竹籃裏,笑的好看……疏離。
南宮戎光以為疏離這個詞,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他們兩個之間,畢竟在那麼多年以前,她單手舉著戰旗,倚在城牆上,大聲說著:“我喜歡你。”
他幾乎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她喜歡吃什麼,她最忌口的東西。
在她三歲的時候,他就抱著洋娃娃一樣的她,讀邊了整個皇宮的藏書。
她那時候還很小,眼睛大大的,非常好動,卻聽話的不得了。
他研究八卦的時候,她就乖乖的坐在他旁邊。
那時候,一到了夏天,他就會出汗。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擺著小手給他扇風……
那麼那麼親密的曾經,到了現在,好像離了很遠很遠。
南宮戎光用力的閉了下雙眼,再睜開,通紅無比:“我找了你很久。”
魔娘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其實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想了想,才道:“還有幾天,你就要成婚了,應該很忙才對,我沒事,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浪費時間?”南宮戎光在重複這四個字的時候,臉有些蒼白,太過瘦削俊美,從下而上看竟顯出了幾分淩厲,胸口的悶疼讓他有些恍惚,他的身體並沒有從那場侵蝕戰中完全恢複,清醒一點的時候,他就等著她來看他,然後他等到的隻有曲初小,她不僅沒有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給他,說不見就不見。
他知道她不一樣了,從裏到外都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爭強好勝,打破了頭,還是笑的。
現在的她,依然堅韌,隻是那雙眼睛裏藏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像是一團火,快要燃燒殆盡了。
他真的想問問她,這麼多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即便是她進了牢獄,他也囑咐過那些人一切都給她最好的照料。
是啊,南宮戎光怎麼可能會了解。
那些人確實給了魔娘“最好的照料”。
四年的牢獄磨練,四年的風塵生活,這些看不見的東西,硬生生的把魔娘裏到外洗滌了一遍……
回不去了。
她把她的青春埋葬在陰暗無關的地牢裏。
隻因為她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走到這一步,魔娘該釋然的好像也都是釋然了,拎著竹籃,眼神平靜:“還沒和你說恭喜,時間定在什麼時……”
她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見南宮戎光按著胸腔,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
魔娘一頓:“你怎麼了?”
南宮戎光搖了搖頭,輕輕的笑了起來,眼睛裏充滿了血色的紅絲:“我娶別人,你對我說恭喜?嗬……還真是殘忍。”
“殘忍嗎?”魔娘看著他,彎了下薄唇:“可我是真心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差不多懂了很多道理,以前你教我的那些,我都學會了。小時候,是我做的太出格,總是纏著你,祖父怎麼訓我都不聽。你對我好,我就總是得寸進尺,也就忘了你也可以對別人好。長大之後,我才知道,我們其實不合適。戎光,你送我進牢獄也是要告訴我這個道理吧,人世冷暖,太強則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