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七三(1 / 2)

東鶴部落主撒爾遭襲,南院大王親往看望。

這是一樁尋常交際,在戰場,卻是一項情資。

遼遠部落獲訊,立時布排行動,途中設伏。敢來伏擊南院大王的,當然是赫家六兄弟,既然各自都有負傷,拚得就是一時的剛勇與毅力。

伊始,各自隨行者尚且戰在一起,但最後都被這場六對一的大戰給吸引了過去,居然會各自止戈,做了看客,翹首觀看這一場生平僅見的強者大戰。

陰翳蔽空,黃沙漫天,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飛沙之中,廣漠之上,七人之戰猶在進行。刀光劍影,馬嘶人叱,那龍猛虎躍之勢,似乎預示著這場戰,可持續到更久時候,

觀戰人中了多了另一道纖秀形影。

她靜心觀望多時,眸心倏亮,道:“都督到馬下再戰!”

戰中的男人聽不見任何外來聲響,她話如泥牛入海,情急之下,向周邊人道:“設法襲擊他們的戰馬,快!”

羲國兵士記起自己該盡本分,當即聽命,將手中兵器向敵手坐騎四蹄甩去。

這猝來的外擊,令得戰況生變,戰中人各自帶馬向後退出少許。

“楚遠漠,咱們還以為你是個真英雄,敢和咱們公平一博,眼下你是想讓你的手下幫你才敢和咱們兄弟大戰一回麼?”

一道清越嗓音揚聲回之:“你們以六對一,談何公平?都督,戰馬勞累,下馬再戰罷。”

楚遠漠回眺,他的樊先生立身在諸兵丁之前,眸光盈盈,無聲有語。他遂落下地去,把坐騎拍遠,“也好,你我來場馬下之戰!”

此話罷,六兄弟麵上一閃而過的神情令他驀悟樊隱嶽言外之意。

這六人對他的了解和研究,盡來自於沙場,而沙場之上,他都在馬上。是以這六人為他創立的戰術,僅適用於馬上。

“戰就戰,該如何打還是如何打,無非將砍馬改成砍腿而已。”赫老大偏身落地,麵掛凜凜殺氣,但言語頗像對幾位兄弟及自己施以安慰。

“對,我和大哥五弟戰術不改,你們專對他的雙腿出擊!”赫老三向其他三兄弟道。

該如何打還是如何打?六兄弟此時說得底氣不足,打起來更知大錯特錯。楚遠漠膂力過人,兩槍一刀得以與他寬劍絞纏相持,全賴借力打力,所謂力之來源,有三人合一之力,更有發力時身離馬鞍,腳踏馬蹬時所起之力。如此腳踏黃沙,足下鬆軟,加之過往的反複演練沒有一回是在平地進行,馬上形就的默契在此時威力銳減,更遑論另外三人攻擊楚遠漠下盤的連連失手。

與他們情形恰恰相反,楚遠漠履得平地,少了馬上掣肘,端的是神勇倍增,似一隻蛟龍入海,更如一隻蒼鷹入空,那把厚有兩寸、寬有半尺的烏金寬劍在他手宛若生了眼睛,來去自如,不一時,赫家六兄弟中有三人又添新傷,有一人被他右足踢飛出去,暈厥不起。

“老五!”赫老大憂聲大呼,忽甩左袖,打出了幾根塗毒飛鏢。

楚遠漠以左手匕首巧力拔打,毒鏢各分左右,末進了赫家二、四體中。兩人立時色變,飛身到場外吞下解藥,不敢耽擱須臾。

“楚遠漠!”赫老大理智盡失,人刀合一,使一招“天地同春”,欲求與人同歸於盡。

楚遠漠哪能配合?掌風掀起一道沙牆阻他攻勢,而後劍鋒寒芒遽下——

赫老大頭顱落地,血染黃沙。

“大哥!”清醒著的四兄弟慟吼,瘋狂攻上,“和你拚了!”

六人尚且打人不過,四人又如何能有勝果?每發一次攻擊,四人身上便多上一道傷口。每多一招出手,距死亡即邁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