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奭國貴族有一傳統,不得以真麵目麵對家人以外的人。女子以麵紗,男子以麵具,而男子的麵具每一個都是以特殊材質製成,每一個都有專人設計了獨一無二的特征,別勒親王的麵具是一隻騰飛的玉龍,是以那時亦有人稱別勒親王為‘玉龍王’。父皇不能拿我門人泄怒,於是發布將‘別勒親王’發配到蠻荒地之訊,並在城頭將玉龍麵具一斬為二。”
\t“你的父皇借此告訴你,獨一無二的別勒親王隨著獨一無二的玉龍麵具,一並在奭國曆史中消失,別再妄想以他賜給你的富貴與權勢興風作浪。”
\t“是啊,就此消失,不再興風作浪。”
\t“先生要謝奭國的先祖才成。若沒有這一條祖上襲下的傳統,先生今日哪來得這般自由如風……”唔,先生好狡猾!適才她有意提起楚遠漠,想看先生飲醋模樣,卻被把話題引了開來,當真是好狡猾的先生。
\t“還想知道什麼,明天說給你聽,今日太晚了,該睡了。”
\t她明眸媚睨,“冬夜冷床,先生要為本姑娘侍寢暖床麼?”
\t他眼波旖旎,“有何不可?”
\t盡管有調情如是,兩人仍純情至斯。一個是力不從心,一個是心憐嬌弱,一夜夜話,達旦方相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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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狂風大作,黃沙遮眼,遮不住的,是一顆統禦天下的雄心。
\t“都督,奭國國君、攝政王妃及後宮逃往開陽城,消息確淮無誤!”
\t得探報之訊,正率萬軍行進的楚遠漠眼內精光聚斂,“段烈戍守饒陽城,其餘諸將,分三路追剿奭國國君,務必在其進入開陽城前予以截殺!”
\t“是!”
\t梁光跟在楚遠漠身側,按捺住一腔憂心如焚。連日來,他奮勇殺敵,苛守軍令,一如既往。但,他自己明白自己心底的煎熬。他掛念著那個在冰天雪地裏的奇女子。他不知她在等不到援軍時,會不會以為他背信棄義,會不會失去求生希冀,會不會……香消玉殞,讓這世間從此少了一位風華絕代的佳人?他不敢再勸都督。當都督眼中湧現那等異樣亮芒之時,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使其改變。縱算是已逝的南院大王妃,彼時病染玉體,都督平定湛遠部落正值關鍵時候,盡管心痛不舍,仍毅然上馬出征,待回來王妃已然病歿。即使他早已明白樊參讚在王爺心中的位置超過了王妃,到最後仍須屈居次席。
\t都督沒有什麼錯,男人誌在四方,兒女情長永遠抵不過軍國大事,此乃天經地義。若不然,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大禹何以流芳百世?
\t但,他無限惋惜,扼腕歎息,替那個比王妃更能令他折服的奇女子。
\t樊參讚,我梁光對不起你,若你有任何不測,梁光必到你靈前下跪謝罪!
\t“梁將軍……梁光……梁光?梁光!”
\t“……都督?!”上峰重喝,震回了梁光馳飛到遙遠雪域的神思,恭顏聽命。
\t“本督已尋來了饒陽城最有名的大夫,與軍醫隨你前往救援樊參讚。”
\t“真的?”梁光又驚又喜。
\t楚遠漠濃眉微緊,沒想到自己的心腹愛將已被那個人兒收得服貼至此。“你在懷疑本督的話?”
\t“不敢,末將不敢……何時可以出發?”
\t“即日便可動身。不過你這幾日征戰疲頓,若覺辛苦,可歇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