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這是蘇氏在軍中、朝中猶在職的人員名單,共一百零二人,八十人分布在各軍中任職,職位皆不顯要。十八人在外省任職,多是知縣、知府、織造、刑獄等最近民生的官職,多在四品以下。其餘四人中,兩人在吏部任文墨,一個吏部做謄寫,另一人也是其中職階最高的,戶部侍郎……”
\t“不必勞煩兆郡王解述,這書卷上寫得很清楚,我會讀。”
\t柳持謙劍眉怫然緊蹙。
\t樊隱嶽當真讀了起來,從頭到尾,凝眸凝心,貫注全神,仿佛身邊除了空氣,別無他物。兩刻鍾後,她抬螓首,拿下燈罩,將薄卷遞到燈火上,付之一矩。
\t“你這是……”柳持謙微怔。
\t將燃著的薄卷丟到淨麵盆內,看之化成一團灰燼,樊隱嶽淡然道:“我有娘遺傳下來的本事,過目不忘。”
\t“你都記下來了?”
\t“需要我向你解釋‘過目不忘’的涵義麼?”
\t“不、必!”精雕細刻出的顏容氣得陰霾布起。
\t樊隱嶽的情緒未隨兆郡王起舞,清清淡淡道:“蘇夔落難,其族人並未做任何施救,若不是姓蘇者過於涼薄,便是有高人在暗處指揮若定。但以蘇夔深愛其女,又曾將其亡兄遺腹子當成親子撫養培育的行為舉止來看,這蘇氏又不似親情涼薄一族。”
\t“這類事,稍試便知。”
\t“如何試?”
\t“你不是已經落實了‘場所’?把人送進去,端看蘇氏一族作何反應。”
\t“今夜我便把人帶出來,你回去將‘場所’稍事布置,等我送過去。”
\t“回去布置?回去哪裏?”
\t“不是你的兆郡王府,而是……”她將畫好的路線圖推到兆郡王眼下。
\t柳持謙僅睇一眼,即俊眸大張,“……這裏?”
\t“這裏曾是我常去的地方。幼時無意中發現,曾把一些自認為重要的物什放到其內收藏。前兩日我去看過,它還在,裏麵的東西竟然還有,說明幾年來無人光顧。”
\t“我去安排!”柳持謙亦將圖遞到火上,隨後扔進盆內,提步即去。
\t到門前,他手搭上門閂,身勢停住,側首,“你可知道……”
\t“嗯?”
\t可知道……可知道……知道又能怎樣?“多保重。”
\t“不送。”樊隱嶽曉得他欲問又未問出口的。
\t春時多喜,再過一個月,是兆郡王的大婚之期,新娘乃兵部尚書之女。這場婚姻,雖非國與國之盟,亦是政與政之約。況且尚書小姐嬌柔秀美,能使兆郡王並不違心的憐惜相待。吉祥在此時走了,雖已是負傷累累,總好過那個時刻來臨時的破碎支離。是以,他不問,她不說。他問了,她亦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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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因奭國與羲國戰事,元羲帝召良親王與重臣進宮商議。
\t君臣一番計議,皆認為眼下當審時度勢,暫觀其變,並向邊境增兵戍守,加強守備。
\t回府內,良親王妃不知從哪裏聽了宮內消息,哭求丈夫勸皇帝與奭國聯手攻羲,以救回備受折磨的愛女詩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