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四三(1 / 2)

\t先生與楚過漠山間大戰,她押梁光趕來,恰聽到了兩個男人的對話。

\t背上有字。

\t她一直知道自己背上受了傷,卻不知那傷是字。回到穀內,以兩鏡對視,她看到了——

\t楚遠漠。

\t那三個字,清晰鐫在自己背上。

\t三師父說,每字每劃間在初刻時便淋上了朱砂凝固,時日漸久,已與皮肉渾同一體,尋常方法已然去不得了。

\t如果她此生隻是一個人,她不會理會。她沒有認定的人,連占有身體都不能將她占有,區區三個字又能如何?

\t但,她不是。

\t所以,她先以藥腐蝕,再還以朱砂浸泡,毀了自己整麵玉背。

\t“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這是要把我氣死麼?你到底為什麼要為一個不相幹的人這樣傷害自己?”

\t關峙前所未有的大怒。

\t樊隱嶽美眸圓睜,直視著他的怒容。清俊的麵容為氣惱所揪扯,優雅的氣度因盛怒遭破壞,但如此的先生,卻讓她目不轉睛。

\t“你做這件事之前,為什麼連問我都不問?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還不能共同分擔所有的事麼?你都不替我想的麼?你以這樣的方式傷自己,痛得是你,疼得是我,苦得也是我!”

\t暴跳如雷,這就叫做暴跳如雷麼?忽然,她綻笑,“先生,我有孕了。”

\t“你有孕又如何?你有孕便能一意孤……你說什麼?”

\t“我有孕了。”她伸出玉臂,抱住他的腰身。

\t“……你說真的?”

\t“真的。”

\t他鳳眸內更興狂風疾暴,“你有孕……你有孕還敢做這樣的事?你不怕傷了他麼?你這個……這個……”到底要他怎麼罵她才好?

\t“之前,我們一直行蹤不定,我除了月事不準並未有其它症狀,是以未向那邊去想,自然也不會給自己看診號脈。三日前,我將背劃裂上過藥後,三娘覺我脈相,方確診出了近三個月的身孕。三娘說我這一年來調養得極好,孩子也異乎尋常的頑強,才陪我一起熬過了這一關。先生,我也後怕,後怕極了,如果傷了他,我……”

\t她嬌軀微顫。他重歎,雖餘怒未消,仍將妻子攬住。

\t“先生,為我們的胖小子取個名字罷。”

\t“我還在生氣,你要我為這個臭小子取名?”

\t她櫻唇一噘,“氣者,怒也,不如他的乳名就叫怒兒?”

\t“你敢?”他切齒一咬。“他是我的寶貝,你敢這樣輕慢處置他的名字?”

\t“不然先生有更好的建議麼?”

\t他沉吟,目光深遠,“……恕兒。”

\t“咦?”

\t“叫他恕兒罷。”

\t“恕兒……”她明眸舉起,水波瀲灩。“好,就叫恕兒。有了恕兒,有了先生,任何事任何人,我都可以寬恕,都可以放下。先生,你為我出村,為我拾起仇恨,現在,為了恕兒,為了我,也放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