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靜雅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林卿,林梟心底的火氣蹭蹭往上躥,幾次想要開口,皆被林青雲用眼神製止住了,眼見他就要忍無可忍,卻有人比他先一步出聲了。
“靜雅,不得胡說!”林卿抬眸望去,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朝禮堂走來,來人正是陳靜雅的父親,兵部尚書陳銘啟,他一早趕去兵部處理政務,未能與許氏母女一同前來,沒想到人剛到,就聽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在挑釁林卿,就將軍府現在這亂糟糟的情況,別人唯恐避之不及,偏偏陳靜雅還敢往上湊,陳銘啟真懷疑自己怎麼就生了個如此沒腦子的女兒。
陳靜雅是陳銘啟唯一的女兒,平時深得寵愛,如今見最疼自己的父親來了,越發有恃無恐,上前挽住陳銘啟的胳膊,輕聲撒嬌道:“爹爹,女兒隻不過實話實說罷了,明明是有些人沒安好心。”
“還說!”陳銘啟見陳靜雅絲毫沒有把自己的訓斥當回事,心裏又氣又怒,但如今的場合不宜動怒,當下橫眉冷冷掃了許氏一眼,“還不把她帶回去!”
靜雅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做事不經過大腦尚且可以原諒,但許氏竟然不阻攔,由著她在這裏給自己樹敵,看來他平時真是把她們寵壞了。
“是。”許氏由著陳靜雅針對林卿,是想要出一出剛才被排擠的怒氣,如今見陳銘啟動怒,暗暗後悔不該如此衝動,趕緊拉著陳靜雅退下了。
待許氏母女退下後,陳銘啟朝林青雲行了一禮,歉然道:“小女任性妄為,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林將軍贖罪。”他雖然官至一品,但在林青雲這個深得皇上信任的超一品鎮國將軍麵前,依舊什麼都不是,此時自己的寶貝女兒犯了錯,他自然要將身段放的低一些。
“陳大人言重了,隻是小孩子玩鬧罷了,哪裏用得著贖罪這般嚴重。”林青雲心裏是有些不快,但陳銘啟把話說到這份上,他就算再生氣,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
可是他不說,並不代表別人不說,聽到這話後,站在林卿身後的陸浩源冷哼一聲,似笑非笑道:“久聞尚書大人治家有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話聯係到剛才陳靜雅的事,可以說是裸裸的嘲諷,聽的陳銘啟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知道這個外甥因為自己忽視嫡妻一事一直頗有微詞,幾乎從未把他當長輩看待,無奈對方身份高貴,他也奈何不得,隻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訕訕道:“浩源有時間要多去姨夫府中坐坐,如果有你這個表哥時常教導,靜雅一定會長進不少。”
“本公子就算去也是去看姨母,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還不配跟本公子攀親戚。”陸浩源原本就是個耿直性子,自從身體不受控製地越來越胖後,脾氣更加不好,平時急起來連他老爹的賬都不買,陳銘啟一個小小的尚書,他更是連瞥一眼都嫌浪費感情。
為了不讓陳銘啟尷尬,林青雲連忙出來打圓場道:“陳大人剛來,不如先喝杯茶歇息一會兒,待本將軍處理完這件事,再來招待您。”
陳銘啟知道林青雲是在幫自己,當即點頭道:“林將軍請便。”
經過這個短暫的插曲後,禮堂再次安靜下來,林青雲看了林卿一眼,見對麵眼眸中一片淡然,沒有任何慌張之色,原本還有一點緊張的心竟莫名放了下來,看向府醫道:“即刻檢查一下這是什麼藥。”
早在剛從衣服中發現粉末的時候,府醫已經在著手檢查,如今正好得出結論,聽到林青雲的話,當下躬身回應道:“稟老爺,大小姐放於衣服裏襯內的粉末,乃是預防哮喘之藥。”
“什麼?”
聽到府醫的話,在心裏默默將林卿當成‘犯罪凶手’的一些客人很是吃了一驚,再次竊竊私語起來,好不熱鬧。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對於這個結果,最不能接受的莫過於沈流雲,別人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可是一清二楚的,昨天她親手將誘發哮喘的毒藥放到了衣服夾層裏,這藥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就變成了預防哮喘的良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