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強烈的絕望讓林卿腦袋嗡的一聲,隻覺得頭重腳輕,要不是心裏有強大的意念支撐,這時候怕是已經暈過去了。
同時,林青雲和蘇嘯的反應與林卿也差不多,特別是提出以毒攻毒方法的蘇嘯,雖然從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真正到了生離死別這一刻,心裏還是很難接受,怔怔地望著昏迷中依然眉頭緊鎖的蘇嘯,神色一片悲戚。至於他身後的眾人,已是隱隱哭了起來,至於是真心還是假意,那就隻有每個人自己心裏清楚了。
然而,就在眾人的哭聲越來越響亮時,一直在觀察著林梟情況的蘇嘯驚喜地發現林梟體表的烏黑氣息正漸漸消退下去,相比之下,露在外麵的胳膊和手指卻變得粗黑不堪,見狀,蘇嘯快速掀開被子,發現林梟的小腿和腳趾也出現了跟手臂相同的情況。
“太好了!”蘇嘯眼眸中的暗沉瞬間被難以掩飾的笑意取代,隻見他立刻拿起放在一旁的銀針,依次將林梟的十個手指十個腳趾紮破,做完這個動作後,黑血順著林梟的手指腳趾不斷向外湧出,過了一小會兒方才恢複到了正常的鮮紅色,這時候,林梟的氣息也比剛才平穩了一些,不再有任何抽搐的症狀。
“表哥,哥哥是不是沒事了?”晶瑩的淚水在林卿眼睛裏打轉,這種失而複得般欣喜若狂的感覺,若不是親生經曆,是永遠都體會不到的。
蘇嘯並沒有立刻回答林卿的話,而是將手搭到林梟脈搏上,直到完全肯定他的脈象中已經沒有任何中毒跡象後,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欣慰道:“梟哥吉人自有天相,體內的毒素大部分已經通過剛才的汙血排了出來,殘留下的一星半點危及不到生命,我留個藥方,隻要按方子服藥,很快就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林青雲跟林青一樣激動不已,撫摸著林梟沉靜的臉龐,用帶著幾絲哽咽的聲音感歎道:“梟兒知道我們這麼多人都愛著他,沒有舍得丟下我們而去,太好了!”
見狀,肖氏緊緊攥著手裏的絲帕,幾次緊咬牙關,才勉強把心底如潮水般湧出的不甘壓製住,擠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隨聲附和道:“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怎會短壽,老爺不要擔心了。”
林青雲正在興頭上,聽什麼都順耳,笑著拍拍肖氏的手,囑咐道:“懷著身孕還在這裏陪了這麼長時間,辛苦你了。”
“妾身不覺得辛苦,隻要大少爺沒事就好。”肖氏柔柔一笑。
“嗯。”簡單地跟肖氏說了兩句,林青雲定了定神,走到老太太身前,恭敬道:“母親身體未愈,兒子命人送您回去休息吧。”
坐了許久,老太太體力也有所不支,點頭道:“好,梟兒這裏你派人看顧著些。”
肖氏和白氏陪著老太太離開後,林青雲原本想要派人送禮親王夫婦回王府,但考慮到時辰太晚,而且有關於林梟如何受傷的問題還要詳細詢問當時跟他在一起的晗筠郡主,所以替他們安排了客房休息。
待所有人都出去後,房間裏隻剩下林青雲,林卿,蘇嘯和晗筠郡主,再三確定林梟沒事後,晗筠郡主的情緒好了很多,默默將臉上的淚痕擦幹後,抬頭向蘇嘯道:“蘇少莊主,梟哥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這個要看梟哥身體的恢複情況,或許一兩天,或許兩三天。”見晗筠郡主的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蘇嘯輕笑著安慰道:“郡主不必憂心,梟哥是習武之人,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很多,沒有任何問題。”
待蘇嘯話音落下,林卿看向已顯疲態的晗筠郡主,歉然道:“郡主若是還撐得住,卿兒有幾句話想要問清楚。”
晗筠郡主明白林卿是想要了解林梟到底是為什麼受傷的,連忙點頭道:“就算你不問,我也是要說的,這件事實在太蹊蹺了,至今想起來我都心有餘悸。”
“別著急,你慢慢說。”林卿替林梟蓋好被子後,拉著晗筠郡主到椅子上坐下,問道:“郡主為何會跟哥哥在一起,凶手是在什麼時候出來的,您可還記得凶手的體貌特征?”
晗筠郡主端起桌上的濃茶喝了一口,滿臉疑惑道:“今天下午我正在府中看書,外院的小廝送進來一封信,我拆開一看,信是梟哥哥寫來的,約我到城外的六裏亭相見。”說到這裏,晗筠郡主粉麵一紅,有些難為情道:“雖然待嫁女子私見未婚夫君於禮不合,但我想著梟哥哥並不是沒有分寸之人,說不定有什麼要緊事,就換了一件輕便的衣服,偷偷從後院溜出門去了。”